于是被淑清質問得張口結舌的王爺沉寂半響之後,轉而望向冰凝這一側,隻是開口之後,衆人都大大出乎意料,因爲他開口詢問的并不是冰凝,而是她的丫環,竹墨!
“竹墨,是你親自去取的琵琶?”
“回爺,是奴婢親自去取的。”
其實這句話,他是說給淑清聽的,意圖向她表明:爺并沒有袒護冰凝,這不也在問她的奴才嗎?
冰凝一聽他開始詢問竹墨,立即“明白”了:爺這是在拿話來堵自己的嘴!自己的丫環親自去取的琵琶,她還能說什麽?誰讓她拿到了琴沒有事先較音調(二聲)調(四聲)就直接去了皇上那裏?
淑清對于王爺故伎重演、避重就輕,企圖蒙混過關的做法非常不滿意!拿個竹墨就想打發走她了事?上次錦茵出嫁那場風波,他就企圖拿吟雪那個冤大頭頂罪了事,今天,他竟然又打起了竹墨的主意,自己怎麽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此等不白之冤?
“爺,不管這事如何了結,妾身隻有一事不明,還望爺給妾身一個說法。妾身隻想知道,妹妹會彈琴嗎?彈得又如何?如果妹妹會彈琴,而且還彈得很不錯,那妾身倒是有一事不明白了,這在園子裏一住好幾個月,怎麽會連琴都沒有帶來?俗話說得好,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妾身真不理解,好幾個月都不彈琴,不知妹妹的琴藝如何保持得這麽好?今日在聖駕面前失了手,爺就怪罪妾身沒有把琴給妹妹準備好。那妾身倒是想聽聽,如果不用妾身的琴,妹妹能彈成什麽樣子!”
淑清的這番話已經明白無誤地點明了問題的實質,長期琴藝荒疏而在聖駕面前失手,怎麽能将責任怪罪到淑清的琴沒有準備好?
其實不用淑清诘問,就是王爺自己也是心存疑惑:冰凝會彈琴嗎?這個毋庸置疑,她那規範而漂亮的一招一式都确鑿無疑地表明,她當然會彈琴,否則怎麽會有那麽美輪美奂的起勢?可是她彈得好嗎?他從來沒有聽到她彈過,而且确實與淑清所說,連琴都不帶來園子的人,這琴藝能有多高?
即使沒有淑清這番追問,王爺原本也是打算待詢問清楚這件事情之後,将冰凝再單獨留下來,好好地與她切磋一番琴藝的問題。不止淑清,他的書院裏也有琵琶,可以不受任何幹擾、踏踏實實地研習一番。
這麽富有才情的冰凝,讀過千卷書,能書一手好字,更寫一手好文,理所當然應該彈得一手好琴才對!從前的他們可以相互對詩,一争高低;以後的他們還可以共同彈琴,琴瑟合鳴,那該是多麽幸福溫馨的時刻?
雖然沒有聽到冰凝正正規規地彈琴,王爺想當然地認爲她的琴藝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但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因此即使“明明知道”冰凝的琴藝不夠高超,也并不妨礙他暗地裏千方百計地替冰凝開脫:隻要會彈,就總比雅思琦她們那些不會彈的人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