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王府還是園子,也不管是任何一個女眷,如果想要到他的住處找他,首先要禀報,隻有得到他的許可才能進入。相反對于女眷們的院子,他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随随便便,暢通無阻。正所謂,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如果清心齋還叫清心齋,那就是犯了女眷入住男主人住處的大忌。這在格外講究規矩、禮制的王府,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徑。他無論如何喜歡冰凝,也不可能爲她而犯了祖宗家法。
一時半會兒蓋不成一座新院子,舍不得冰凝委屈地住客房,不能違了禮制女入男房、鸠占鵲巢,種種現實問題擺在他的面前。但是這些都難不倒王爺大人!因爲他天生就是一個勤于思考、善于動腦之人。
他總是說冰凝“詭計多端”,其實平心而論,他的“詭計”應該是隻多不少。冰凝的“詭計”僅限于如何解決一個難題,他的“詭計”技高一籌,更是體現在如何規避制度、逃脫限制,如何沖破條條框框的束縛,以期達到他自己的不合情理的要求和目的。
現在他千方百計地想要規避的就是如何改變女眷入主男主人住處的不合理問題。
于是,地界還是這個地界,但是名字卻不能再叫“清心齋”那個名字。改頭換面一番,有了新名字可就大不一樣了,那就相當于将那個院子賞賜給了她,變成了冰凝名下的住處,既合情又合理,前面那一堆的所有問題統統都不再是問題,全部迎刃而解。
換個什麽名字呢?當初王府的院子,他之所以起名爲“怡然居”,那是希望婉然嫁到他的王府,能夠還像在年府裏當閨女那樣,依舊怡然自得。沒想到,雖然娶到手的是冰凝,雖然他們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但是冰凝确實如他所願一般,過得确實怡然自得,怡然自得到将他這個夫君都忘到了腦後邊。
現在園子裏的這個院子,取個什麽名字呢?既然他們兩個人都有濃重的隐士情結,都無限向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田園生活,而她又來自湖廣那片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之地,那何不……
一想到這裏,他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和激動,即刻朝書案走去,同時将秦順喚了進來。秦順兒見他站在書案前,知道爺這是要寫字兒,于是極有眼力勁兒地研墨、鋪紙。
而他則精心地挑選着手中的“兵器”,選來選去,終于選定一支特大号的狼毫,此刻墨已研好,紙已鋪就,他提起筆來,蘸飽墨汁,揮毫而就,心之所想,躍然紙上。
望着剛剛寫就,還散發着墨香的院名,他的臉上輕輕地洋溢起一個微笑,然後立即吩咐秦順兒,趕快讓蘇培盛去制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