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小姐和王爺兩個人,開始見他們有說有笑,有問有答,她的心中格外高興:小姐終于不再跟爺一直犟着了,爺對小姐也不再總是怒氣或是怨言了,這可真是一個好兆頭!如果小姐能再主動一些,該有多好!
然後果然如月影所擔心的那樣,她的小姐不知道又說了什麽,再次将王爺給氣走了!小姐啊!您就不能跟爺服個軟嗎?這又不是什麽天大的難事!哪個院子的主子不是千方百講地讨爺的歡心,爲什麽咱們怡然居就非要跟爺對着幹呢?
此時眼見着王爺走得沒有了蹤影,在吳嬷嬷抱回悠思的同時,月影趕快對冰凝說道:
“小姐,您趕快去跟爺賠個不是吧。”
聽着月影的話,冰凝萬分詫異:
“爲什麽?”
“爺都走了!好不容易您跟爺兩個人能聊這麽長時間,多難得呀,您要是總這樣惹爺生氣,讓爺傷心的。”
聽着月影說着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冰凝知道她又誤會了他們!今天她可是一句出格的話都沒有說,是他自己掉頭走掉的,與她有何幹系?況且她這麽有耐心地陪着他說了一晚上的話,怎麽到頭來還是她的錯?
既然自己沒有錯,既然不用去向他道歉,冰凝也懶得再理會月影。剛剛跟他說話的時候已經站了半天,現在抱着悠思格格又是站了半天,她早就累得不行了,于是朝月影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走吧,我都要累壞了,你怎麽也不心疼、心疼你家小姐?還要跑去給爺賠罪,這不要了我的命了!”
他今天爲什麽會不再計較冰凝曾經對他的冷言冷語,不再追究冰凝沒有送他生辰禮這個大錯,率先服了軟,低下頭來找她呢?
其實哪裏是他率先服了軟,低下頭,完全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爲冰凝先向他低了頭!因爲他在家宴上見到了悠思,令他誤以爲冰凝這是借小格格向他暗示心意。對于冰凝這番破天荒的“主動讨好”他的舉動,向他刻意示好的行爲,令他誤以爲他的愛戀之情有了對方的回應,才會下定決心來找她。既然妾有意,郎怎可無情?
可是在月華如水的松溪,他臉紅了,他逃跑了,因爲他不知道如何與一個熟悉的女人談戀愛。雖然與冰凝相比,他在情場上可謂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閱人無數”,可是窮其他半生,他隻會一個模式:與一個陌生的女人首先洞房花燭,然後再去一點點地了解這個女人,認識這個女人。如果這個女人對他的脾氣,兩個人繼續郎情妾意;如果這個女人不對他的脾氣,兩個人漸行漸遠。
包括婉然,他們的第一次見面都是陌生的,因爲陌生,他能夠輕車熟路地舍下這張臉,熾熱地表達他的内心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