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個人生中的第一次,在他當着雅思琦的面說得一清二楚之後,就無限期地擱置下來。他是皇子阿哥,他是爺,在獅子園,在霞光苑,他破天荒地向他的一個女人,分别兩次、耐着性子解釋了與另外一個女人的關系,這是他有生以來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他不但想了,還做了,卻沒有收到預期的結果,因此,他絕不會再去做第三次。
這個女人不過是會讀些詩書,會寫一手好字,長了一副還算标緻的模樣,頭腦也還比較聰明靈光,但是,這些又有什麽用?作爲一個女人,一切以夫君爲中心,笑臉相迎、精心服侍才是她的本分。
可是偏偏這個女人最重要的本分,她卻是最爲缺乏。她的性子冷清,她的脾氣倔強,哪個男人願意用自己的一顆熱心來對一張冷臉?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皇子,還是王爺?
怡然居他是再也不會去了,霞光苑他仍會繼續恪守初一、十五雷打不動的規矩,煙雨園他需要偶爾過去,因爲弘時阿哥,目前的長子,卻是令他頭痛不已的三阿哥。
經過這幾年的風風雨雨過後,淑清終于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爺變心了。以前的爺,再沒有時間,也會差秦順兒或是哪個奴才來向她問個平安,求得心安;可是現在的爺,就是閑得天天在府裏呆着,也不一定過來看望她。偶爾過來一次,也是揪着弘時的課業不放。
爺還是以前的那個爺,可是爺又不是以前的那個爺。以前的爺望向她的目光是溫柔、深情、溫暖,現在的爺,不但目光不會望向她這裏,即使她的目光追随而去,他竟然開始了躲避。
以前的爺閑暇時光裏,總會不停地與她吟詩誦詞、談古論今,雖然他說的什麽幾乎她都聽不明白,可是并不妨礙爺興緻濃濃地好爲人師。現在的爺,進得門來,除了查問弘時的功課,再也不願與她多說一句話。
她當然知道是什麽原因,先是婉然,後是吉爾,将爺的心遠遠地帶離了煙雨園。這些年來,她經曆了震驚、憤怒、痛苦、憂傷,以至于最後的麻木。現在,婉然成了十四弟妹,吉爾也嫁了體面人家,王府終于恢複了平靜,總算可以安安生生地過日子了。
王府終于平靜了,可是,爺的心,爲什麽仍然沒有回來?雖然爺偶爾也會來到煙雨園,可是憑借他們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經曆,以她對爺的了解程度,淑清當然清楚而又酸楚地知道,爺的人在這裏,可是爺的心,根本不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