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也沒有責怪她的失禮,畢竟見到他這個夫君,冰凝怎麽可能光顧着傻愣愣地望着他,而不向他請安?相反,心懷愧疚的他竟主動地對她說道:
“爺就是過來看看你,早上,那個,吉爾,她沒有站穩身子,還有那個,她是不小心,不小心摔了一下,她剛才已經跟爺解釋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從來沒有當着他的女人的面,如此有失顔面地向一個女人解釋過什麽事情的他,艱難地起了一個“爺就是過來看看你”的開頭,然後就語無倫次地開始爲今天早上那尴尬的一幕,費盡口舌地進行一番艱苦卓絕的解釋,當然了,内心深處他還是一門心思地想要撇清他與吉爾的關系。
這開天辟地頭一遭的解釋工作進展得一點兒都不順利。他吭吭哧哧地解釋了半天,都沒有見到冰凝半點反應,相反,還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這也難怪,王爺主動前來看望她,已經讓她極爲意外。畢竟現在不是她剛生完小格格,在鬼門關上轉了一遭的危急時刻,也不是爲他生兒育女,邀功請賞的時候,而且剛剛還極其失禮地夫君面前掉頭就跑,這麽大的錯處,王爺不但沒有追究她的失禮之罪,反而還來主動看望她。
更何況,他剛剛的舉動不是故意在羞辱她嗎?現在這麽急急地追過來,怎麽不是興師問罪?而且開口說的那一番話,竟是如此地令她費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打兩闆子再揉三揉?更讓冰凝萬分不解的是,一貫威嚴孔武、盛氣淩人的王爺,怎麽今天一反常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爺這是要幹什麽?冰凝不由得再次拉響了心中的警報。
王爺眼見着他的這番解釋根本不奏效,急于想讓冰凝相信的他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她不知道他受傷了!
昨天她趕到松露亭的時候,他已經替婉然擋過了那一箭,然後他就匆匆地離開了。當時情況緊急,而且誰也不知道他受傷的嚴重程度,想必婉然根本就來不及說這些事情。然後就是她忙着送客、善後,他忙着恭送聖駕,然後就是回房裏處理傷口。沒有任何人告訴她,他受傷了,他剛剛正在換藥呢。
一想到這裏,他仿佛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再也不會結結巴巴,也不是吞吞吐吐,而是利利落落、急急慌慌、語速極快地朝她開口說道:
“昨天,爺受了箭傷,沒關系,小傷不礙事,正好爺手頭也有金創藥,就沒有請太醫前來診治,昨天是秦順兒幫着上的藥,今天早上秦順兒去行宮幫着爺去告假,正好你來的時候,吉爾在幫爺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