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年府從來都是當甩手掌櫃的凝兒現在被逼迫得走上台前,成爲掌家人,婉然的心中也是暗暗地替她捏着一把汗。但是随着宴席逐漸接近尾聲,一切都是那麽有條不紊,一切都是那麽完美無缺,婉然終于将一顆懸着的心妥妥地放回了肚子裏。
此時的獅子園,還有一個人爲冰凝的首次表現提了一晚上的心,然後也如婉然那樣,随着宴席漸近尾聲而将這顆心踏實地放回了肚子裏,這個人就是王爺。隻是由于他必須在皇上面前伴駕,一刻也離不開身,不像婉然那樣能夠當場面對冰凝,親眼目睹她的出色表現。
由于宴席進入了尾聲,也進入了諸皇子與大臣向皇上舉杯敬酒、相談甚歡的階段。作爲東道主,在前半程的宴席中,王爺理所當然地要首先承擔頻頻舉杯的重任。此時,酒的後勁開始顯現出來,而且場面也達到了有些混亂的情況,不再需要他這個男主人硬撐着場面,于是趁着這個混亂狀況,他趕快借口更衣而退到室外,希望能夠盡快醒醒酒,令大腦清醒一些。
待他出了門,繞過影壁,本想去前面的回廊略微坐一小會兒的時候,迎面遇見一個嬌俏女子,月光灑在她清秀的面龐上,怔怔地站在他的面前。他以爲是出現了幻覺,因此使勁兒地睜大了眼睛,仔細定睛一看:婉然!
看到婉然,他的酒似乎立即就醒了一大半:這到底是在夢中,還是活生生的現實?上一次醉酒怡然居,他以爲與她相親相愛、羽化成仙的就是婉然,然而卻是黃梁美夢一場,陪伴他的不過是冰凝而已。那麽現在呢,現在他還沒有醉倒,隻是半夢半醒之間,那個永遠都隻能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竟然就這麽伫立在他的眼前,她,果真就是婉然嗎?
她當然就是婉然!此時她剛剛更衣回來,雖然一路上随時都有獅子園的小太監站崗引路,但是更衣回來後,她是多麽地想再看一看這個園子,這個屬于他的園子,一點一滴都充滿着他的氣息。也許這一次的拜訪,是今生今世唯一的一次拜訪,如果不是機緣湊巧,借着聖駕臨幸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怎麽可能踏入這園子半步?
再有一會兒,她就要離開這裏,永生永世地離開這裏,即使是回到京城,她能夠造訪雍親王府或是圓明園的機會都是格外地渺茫。因爲她已經生下了湘筠小格格,利用她報複王爺的任務已經圓滿地完成,單從這個方面來講,此時的她對于十四阿哥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利用價值,她怎麽可能還有機會親眼看到與他相關的一草一木,與他相關的一點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