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有顧作鎮定、強顔歡笑。因此他如往常一樣,别無二緻,酒喝得很有節制,話說得很是客套,禮數盡得很是周到。總之,他與平時的那個衆人與熟知的王爺沒有任何兩樣,因爲他不能讓任何人看了他的笑話。
十三阿哥是王爺的最親厚的兄弟,十阿哥是十四阿哥的死黨,八阿哥因病未來,因此喜宴上就隻剩下九阿哥獨自一人耍了單。面對眼前的這個局面,九阿哥禁不住地暗自思忖:
這些年老十四可是越來越嚣張,越來越不把哥哥們放在眼裏,難道是因爲八哥失了勢?上次塞外行圍,爺的坐騎挨了他的一鞭子,要不是有八哥攔着,爺早就會當即把這小子追回來,好好跟他幹一架。
這回他又憋着什麽鬼主意?老十四喜歡的不是一個有夫之婦嗎?怎麽娶的居然是年家大小姐?前兩天不是還“二女争夫”嗎,今天怎麽就“姐妹易嫁”了?看來老十四這是又跟年二那奴才暗地裏勾搭上了!那年二也真行,嫁了這個妹妹又嫁那個,還想兩邊的便宜都占上,沒那麽容易!先過了爺這一關再說!
九阿哥越想越來氣,越想越憤怒,于是立即就站了起來,端起酒杯沖到王爺身邊:
“四哥,九弟敬您一杯!”
“九弟,此話差矣,今天是十四弟的喜酒,你不敬新郎官,怎麽反倒敬上陪客了?”
“您是兄長,當然要先敬您了!九弟知道您心裏不痛快,喝下這一杯酒,隻當是一醉解千愁!”
“九弟此話更是差矣!十四弟大喜的日子,我這做兄長的,高興還來不及呢,四哥有什麽可心裏不痛快的?這杯酒四哥先喝下了,但是話可要說在前頭,這杯是喜酒,四哥祝十四弟和十四弟妹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好容易散了宴席,待送走最後一個客人,十四阿哥的心才算是完全地踏實下來,下一步就該是洞房花燭夜了。
雖然他對婉然沒什麽感覺,以前也一直隻是将她當成一個認識的人而已,現在又是爲了拉攏年二公子、報複王爺才上演了這麽一出“搶新娘”的鬧劇,但是面對這個即将到來的洞房花燭,十四阿哥可是一點兒猶豫也沒有,因爲這個洞房花燭他必須要去,而且絕對不是走過場。
走過場算什麽報複四哥?讓他們這對癡男怨女還心存幻想、殘留一絲希望?不可能!他十四阿哥已經把事情做得這麽絕了,就差這最後的一步、緻命的一步,怎麽能夠心慈手軟?今日的心慈手軟,必将成爲日後的隐患禍根!
當十四阿哥來到新房的時候,與以往任何一次娶親沒有什麽兩樣,新娘子端坐床邊,喜嬷嬷側立一旁,奴婢們環伺左右。不用喜嬷嬷任何提醒,他就輕車熟路般地挑開了新娘的喜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