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局不是充分地說明了,他早就将她忘記了嗎?他當然應該将她徹底地忘記,因爲他是王爺,他是皇子阿哥,天底下有多少人家的姑娘想方設法與他結姻緣,他怎麽可能對她這麽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念念不忘?
就因爲自己會彈琴?天底下會彈琴的女人太多了,凝兒也會彈琴呀,而且凝兒比自己彈得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他也沒有對凝兒有絲毫的愛慕之心。就因爲自己爲寶光寺施過粥?那還是凝兒的主意呢。連凝兒那麽萬裏挑一的女人都不能入了他的眼,自己這麽一個普通的女人,還對他說了那麽絕情的話,辦了那麽絕情的事,難道還指望着他能夠一直惦記着自己?對自己念念不忘到想要鴛夢重溫的地步?
玉盈,你好好清醒一下吧,真把自己當一回事兒呀。自己不過就是一個老得嫁不出去的年家養女而已,又不是出身高貴,又不是傾國傾城,又不是才華橫溢,現在居然還在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真是不知羞恥、自做多情、癡心妄想!想通了這個道理,玉盈突然一下子渾身輕松了起來。此時年夫人正關起門來跟來客悄悄談天,玉盈不便打擾,于是就對年峰回話說,她略微收拾一下就過去。
剛走到年府大門,玉盈一眼就見到秦順兒一副恭候多時的樣子。既然是秦公公親自出面,玉盈知道,這一次又是王爺。這回又是什麽事情呢?可是不管有什麽事情,此時她已經與秦順兒見了面,不可能再以身體不适爲由予以推脫,無奈之下,隻得硬着頭皮上了馬車。
因爲王爺在朗吟閣等玉盈,因此秦順兒出門前早就将一切安排妥當,事先安排好了看門太監清場,閑雜人等一律遠離王府大門,隻有他回來後禁令才能解除。此時馬車在王府正門停下之後,秦順兒陪着玉盈下了馬車,直奔書院。果然如他所安排的那樣,從大門口一直走到書院,沿途根本見不到一個人影。
這一路,玉盈都在揣度王爺找她來的原因。三年了,他們不曾再相見,自從塞外歸來,自從她明确地告訴他:玉盈誰也不嫁,她就将他的一切都深深地埋藏。從那以後,對玉盈而言,他不再是王爺,他隻是叫做“記憶”。
而他呢?是否如她剛剛所猜測的那樣,早就将她忘到了腦後?如果是那樣,今天又來找她做什麽?如果不是那樣,今天來找她又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