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原本也沒有打算追究什麽,雖然她的樣子很狼狽,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奴才失了手。可是李姐姐的這番話說得可就不對了,事情是有因才有果的,吟雪如果沒有被三阿哥欺負,怎麽可能犯了這麽大的過失?
而且淑清最後那一句話,不但是話裏有話,而且毫不掩飾地就将矛頭直接指向了冰凝。冰凝知道,這是因爲錦茵格格出嫁的事情,淑清姐姐一直在記恨她,才會對她這麽含沙射影,才不會放過吟雪的任何一個過失。
可是這是皇上六十大壽的壽宴,又是當着其它嫂子、弟妹們的面,她就是再有天大的委屈,無論如何也不能跟李姐姐起沖突,于是冰凝隻好回了一句:
“李姐姐,妹妹的丫環手腳不利落,吓着了三阿哥,還望姐姐不要計較。”
“時兒可是大人有大量,才沒有那些人那麽小氣量呢,是不是?不過呢,我還真沒有見識過,那辦了錯事的丫環連吭都不吭一聲,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看來也是我這個當額娘的沒本事,自己個兒的格格阿哥,還得看别人的奴才臉色過日子。”
吟雪兩次都被淑清尋了把柄,又都殃及了冰凝,她吓得趕快就要給淑清跪下謝罪,冰凝見狀,慌忙拉住了吟雪。
這是乾清宮,皇上的壽宴,她們再有多大的矛盾,隻能是回府再說,當着宮裏的主子奴才們,當着一衆妯娌們,她們難道要被衆人看笑話,然後再傳到皇上的耳朵裏?
不能跟李姐姐起沖突,不能爲吟雪讨個公道,還要忍氣吞聲,冰凝簡直是憋屈死了。但是再憋屈,她也不能讓吟雪給淑清跪下,鬧得沸沸揚揚,還不得把王府,把王爺的臉都丢盡了?
一腔怒火無處發洩的她隻得以更衣爲由,帶上吟雪,暫時離開了宴席。
弘時見年姨娘被額娘幾句話就訓斥得落慌而逃,高興得他一下子沒有忍住,朝額娘的臉上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淑清這時才恍然大悟,她的時兒哪裏是被吟雪吓哭了,完全是高興得難以自持。
自已的兒子是什麽德行,淑清當然是最清楚,更何況剛才明明是由于弘時的手先碰了吟雪的胳膊,才造成那麽嚴重的後果。但是爲了給兒子遮掩“罪行”,她隻好先發制人、惡人先告狀,逼得年妹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此時,淑清這才發現,原來她的時兒是成心故意的!根本就不是不小心。弄得淑清心中暗急:唉呀小爺,你别笑了成不?被旁人看見了可怎麽好,還有這麽多小嬸嬸們在場呢。要笑咱們晚上回府裏再笑,你就笑到天亮都沒關系,額娘陪着你笑還不成?
于是淑清一把将弘時又重新摟回自己的懷抱,将他那蕩漾着壞笑的小臉按在自己的胸膛,口中假意說着:
“乖,時兒,咱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小人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