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知道原因,翠珠也就不知道從何勸起,張了半天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除了急得團團轉,更不知如何是好。
玉盈哭了有小半個時辰,情緒才稍微平息了一些,這才發現翠珠還站在一旁。于是,她慌忙擦了擦淚水,一邊抽噎一邊說道:
“你先下去吧,我這裏沒有什麽事情了。”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一想到能回京城了,我這心裏太高興了。”
“那您也别哭壞了身子啊!”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兒了嘛,你也别擔心了。”
“那,要不您喝口茶吧,哭了這麽半天,嗓子要痛的了。”
“好,我一會兒就喝。”
“要不,給您絞個熱巾吧,眼睛都腫了呢!”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下去吧,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小姐!”
見玉盈不再說話,翠珠無奈,隻得依言退出了房間。待見房門合上,玉盈從枕頭底下拿出那封信,依然是将凝兒那初學顔體的稚嫩字體模仿得維妙維肖,如果不看這内容,真真的與凝兒的家信别無兩樣。
望着王爺如此細心體貼、始終如一、堅持不懈地爲她寄來的相思之情,睹物思人,情難自控,玉盈好不容易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一邊默默地流着淚,一邊小心翼翼地拆開火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淡淡的灑金素箋上,隻有區區七個字:
式微,式微,胡不歸?
這是他發自肺腑、心靈深處的最深情的呼喚,是對她即将歸來的最熱切的期盼!
如果沒有這封信,玉盈還要深陷泥潭,苦苦掙紮,難以自拔。可是,就是這封信,卻讓她立即下定了決心。
收到信的當天下午,玉盈來到了年夫人的房裏:
“娘親,今天身體可好?”
“好,都好。就是心裏着急啊,那麽大的一個攤子,說走就走,光是收拾就得小半個月,唉,這些全是咱們一點一點置辦起來的,哪個都舍不得扔下,可是這麽多東西咱們也不可能都帶走,娘可真是愁死了。”
“娘,您别着急,不是還有盈兒嗎?您隻要決定哪些物件需要帶走,哪些東西需要留下,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歇息了,其餘的事情都交給盈兒來辦就好了。”
“那也不能把你給累病了呀!有些事情不要太仔細了,有些事情也不用都親力親爲,讓王總管去辦就行了。把你累壞了,娘可心疼死了。”
“娘,盈兒能爲娘親多做一點,這心裏的愧疚就會減輕一點。”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要愧疚的是娘啊,還沒有把婆家給定下來。”
“娘,盈兒不孝,盈兒想……”
“你想幹什麽?”
“盈兒想去四川二哥哥的府上。”
“去四川?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