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含煙都有一股沖動,想将冰凝的信交給玉盈小姐,可是多少次,她都又忍住了。
今天,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望着玉盈小姐,含煙欲言又止,内心在苦苦地煎熬。她接受了冰凝的重托,在小姐沒有同意和許可的情況下,她怎麽能夠再把小姐的囑托轉交出去呢?雖然冰凝和玉盈兩個人親密無間,但是,小姐的心事和秘密隻有她含煙一個人知道,不是她不信任玉盈小姐,而是她不能辜負冰凝對她的一片信任之心。
另外,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快一年了,或許那個吹箫之人早就将小姐給忘記了,否則那個人爲什麽在後來的幾個月時間裏,怎麽一次都沒有再來過呢?含煙當初随年夫人離開京城的時候,真可以說是怅然若失,既惱恨這個人将冰凝忘到了腦後,辜負了小姐的一片癡心,可又擔心他真的來了,怎麽跟他解釋小姐已經成爲了王爺的側福晉這個天大的變故呢?
唉,其實那個人沒有再來也好,小姐現在的生活是這麽的美滿,他就是來了,又能怎麽樣呢?難道告訴冰凝,您念念不忘、芳心暗許的那個他來找您了?聽到這個消息,小姐又能怎麽辦?除了痛苦,除了淚水,除了抱恨終生,小姐還能有什麽辦法?
既然事已至此,再無挽回的餘地,這封信還是由自己留下吧,就當作是小姐給自己留下的一個念想,就好像小姐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隻是,萬一那個人若是真的再來的話,由于玉盈小姐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再發生什麽誤會可就實在是太糟糕了。畢竟這件事情,可是除了她含煙以外,誰也不知道呢。
思前想後、猶豫再三,含煙總是拿不定主意。今天已經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她們就要天各一方,再也沒有了機會。于是含煙終于痛下決心,晚膳之後,特意尋到玉盈的房間。
玉盈一見是含煙,有些詫異,開口問道:
“含煙有什麽事情嗎?”
“玉盈小姐,您回了京城以後,萬一遇到一個會吹箫曲的人來咱們年府,您就說,就說……”
“就說什麽?”
“就說從來不曾聽到過什麽箫曲。”
“含煙,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怎麽越聽越聽不明白?你先是說有一個會吹箫曲的人要來咱們年府,又說從來不曾聽過什麽箫曲,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沒什麽,沒什麽,玉盈小姐,您就按照含煙說的去做吧,千萬記得,一定要不要承認聽到過他吹奏的蕭曲。”
“含煙,你可得把話說清楚了!這裏面到底有什麽事情?”
含煙的話,确實是把玉盈弄得稀裏糊塗、雲裏霧裏。這些天來,含煙真是奇怪,總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神神秘秘,玉盈早就想問她了。今天含煙好不容易開了口,卻又是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