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爺又照常過來探望。兩個人一如既往地閑聊着家常,卻把屋外的春梅急得恨不能沖進去,自己舍下臉來請爺留下來才好。就在春梅急得團團轉之際,正好傳來了王爺的聲音:
“天太晚了,你早些安置吧,爺先走了。”
“好的,您也好生安置,惜月一切都好,不用挂記。”
一邊說着話,惜月一邊起身相送。春梅萬般無奈,隻得進屋服侍爺穿戴整齊,主仆三人出了屋子。才出屋子沒多遠,春梅無意中擡眼見到主子的樣子,驚得拔腳就要往屋子裏跑,卻被惜月一把拽住了。不明所以的春梅仍是堅持要回屋裏:
“主子,都是奴婢的錯,剛才忙着服侍爺,忘記給您穿披風了,奴婢這就回去拿。”
“别拿了,等你拿回來,爺都送完了。”
惜月主仆兩人的對話正好被他聽到,擡眼望去,這才發現,惜月居然隻穿着夾衣就出了門,果然是連件披風也沒有穿。
“哎,你怎麽沒有穿披風?這麽冷的天氣,身子才剛剛好,這還不又要病着了?”
“爺,不礙事的,就這麽兩步路,惜月要是再回去拿披風,可得把爺給耽擱了呢。”
“爺這是回書院,又不是去上朝,有什麽耽擱不耽擱的,倒是你……”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突然一股凜冽的寒風夾雜着巨大的沙塵向兩個人猛撲過來,他下意識地打開自己的披風,爲惜月擋住了風沙。過了好一會兒,這陣風沙才漸漸地消散下去。偎依在他的懷抱中,片刻的溫暖,須臾的柔情,在惜月的眼中,都顯得無比的珍貴。
擁着她單薄的身子,他萬分擔心她的身體,才剛剛好起來,别再因爲吹了冷風而嚴重了。他執意不讓她再送,而且不等她回答,直接掉轉方向,兩個人一路相擁着又回到了房裏。
房裏溫暖的空氣令惜月因爲寒冷而緊繃了一路的身體徹底放松下來。他在松開她肩膀的一刹那,映入他眼簾的,是她那溫柔的目光,在跳躍的燭火映襯下,顯得如此地楚楚動人。
當他們時隔兩年之後,第一次同床共枕,惜月都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嗎?直到幾天之後,他們有了第二次的肌膚相親,她才相信,原來以爲是夢想的事情,現在居然全都變成了活生生的現實,金誠所至、金石爲開,爺真的就被她打動了。誰還能說爺是鐵石心腸?
春梅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主子是這麽的聰明!她原先的那些擔心、焦慮全都是沒有用的東西,與主子的神機妙算、精心謀劃相比,她的這些瞎關心、亂操心真是拿不上台面的東西。
再後來的日子,他還是時不時地來看望她,她還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溫柔賢妻的角色,他們默契地配合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