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承蒙您的擡愛,民女今天得以能夠來看望您的側福晉,對于您的此番恩情,民女非常感謝,無以爲報。現在天色已經不早,如果民女能夠蒙受到您的恩情,得以見到您的側福晉,将更加不勝感激。”
他沒有料到她會提到這件事情!回去以後,他本來打算給玉盈安排一個年氏進宮給德妃娘娘請安,玉盈等了一天都沒有等到的理由給年家人,現在看到玉盈如此鄭重地提出這個要求,他非常錯愕。
原以爲爺不提及她們姐妹相見的事情,她也就不敢說什麽,但現在玉盈的這番話,明明是将了他的軍,令他非常頭痛,對此,他還是頗費了些心思。雖然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麽大礙,隻是年氏才嫁進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安排娘家人見面,這是很大的破例。
但是今天确實是爺做得不對,以姐妹相見的借口将玉盈姑娘騙到了王府,她要是沒有見到妹妹,回去後确實不好向年家人交代,況且玉盈姑娘還是個養女的身份,怕是要被年家人誤認爲她在從中作梗,對妹妹的事情不關心什麽的。
爲了玉盈回去後能夠給年家人一個交代,王爺決定破例,同意年氏才嫁進王府一個月的時間就安排了娘家人相聚。爲了玉盈姑娘,破例就破例吧,王府裏的好多規矩不都是爺自己定的嗎?爺現在不想要這個規矩了,爺今天就破了這個先例、壞了這個規矩!
他朝她緩緩地點了點頭,随即開口說道:
“好,爺答應你!可是,爺也要你答應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你叫‘玉盈’,不叫‘民女’。”
“這?”
“如果你不答應改變稱謂,爺也不答應你們姐妹相見!”
他居然拿改變稱謂的事情來要挾她!爲什麽,她每次向他提一個要求,一個正當的要求,他都要反過來再提一個要求,一個不正當的要求?!她要他好好地善待凝兒,他就反過來要自己等他;她要他履行諾言,允許她們姐妹相見,他就反過來要自己改稱“玉盈”。這是爲什麽!
爲了讓王爺善待凝兒,玉盈被迫采取了緩兵之計,先應承下來等他;現在,爲了見到凝兒,她又要被迫改變自稱。可是,改稱“玉盈”,這是一件多麽難以辦到的事情?因爲從此以後,他們的對話中,會增添一種叫做“暧昧”的味道!
可是,王爺是他們年家的主子,他的任何要求,他們年家不是都必須言聽計從嗎?如果不改稱謂,自己今天就肯定是見不到凝兒了,先不說無法跟夫人、二哥交代的問題,衆人都是那麽焦急、熱切地等待着她的消息,就是翠珠那裏她也無法解釋,這一天,她都去了哪裏?
王爺,您就那麽喜歡逼迫别人就範,看着别人的窘迫而高興的人嗎?
望着困窘中的玉盈,他想到了剛剛在寶光寺門口,她躲避着他伸出來的那隻手的情形。他承認,他是在逼迫她,但是,他不是想看她的窘迫,也不是想逼她就範,而是因爲他喜歡她,愛她!他希望他的玉盈,是一個和他一起快樂、一起憂傷、一起幸福、其享甘苦的伴侶,而不是那個遠拒他千裏之外的“民女”!
他心情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他害怕她又像剛才在寶光寺門口那樣退縮,如果當時不是自己主動邁出了那一步,她還要躲他到幾時呢?玉盈姑娘,爺知道你害羞,你膽怯,你這是在需要爺的鼓勵和幫助嗎?
“啓禀爺,到王府了。”
秦順兒的聲音在車外響起,馬車也越來越慢,直至漸漸地停了下來。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給她施加壓力,不能給她任何考慮的時間:
“你是叫玉盈,還是就此回年府?”
望着他堅定的目光,玉盈别無選擇,唯有小聲而又同樣堅定地說道:
“玉盈,必須見到您的側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