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面對今天這個有點兒與以往不太一樣的福晉,他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如果人高馬大的福晉也像柔若楊柳的淑清那樣,嬌滴滴地與他說話将會是一副怎樣的場景?他害怕這個結果的出現,于是趕快先發制人:
“福晉今天找爺過來,不隻是讨論閨名的事情吧?還有什麽别的事情嗎?”
雅思琦一聽爺這番話出口,立即有一種被爺窺探到自己心中隐秘的感覺,臉上一陣一陣地發燒,神情也緊跟着不自然起來,慌忙中,趕快别過臉,轉身拿起一張紙,上面有一些她勾勾劃劃的東西。
他遠遠地瞟了一眼,居然半天沒有看明白什麽意思。王爺當然看不明白福晉的紙上都畫了些什麽,因爲雅思琦幾乎不怎麽識字,那紙上連畫帶描地标注的東西,也隻有雅思琦自己才能明白每一個符号都代表什麽意思。
雅思琦見爺看她手中的紙張都是刻意地保持着距離,這個情況令她非常難堪。她與爺,真就這麽漸行漸遠,隻剩下了夫妻的名分,永遠也無法找尋回來曾經的夫妻之情?
想到這裏,福晉傷心不已,可是她再傷心又能如何?她還是要一如既往地承擔起嫡福晉的職責,盡心盡力地操持王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務。她是嫡福晉,她别無選擇。
認清了形勢,想明白了道理,雅思琦隻得收拾起傷感的心情,待回了回神兒後,開口說道:
“爺,後天冰凝妹妹要歸甯,漢人管這個叫‘回門’吧?妾身這幾天拟了一個禮單,不知道爺意下如何?”
“嗯,全憑福晉做主就可以了。這些事情,爺就不管了。”
“要不,妾身給爺念叨兩句?”
“福晉要是沒有别的事情,爺就去處理公務了。”
“那爺後天是不是陪冰凝妹妹回門呢?”
“後天衙門裏有事情,早就約好了的。”
“那妾身就按這個準備回門禮了。”
“謝謝福晉,早些歇息,明日再弄吧,别累壞了身子。”
“謝謝爺。”
“福晉多保重。”
說完這話,他看也沒看福晉,逃也似地離開霞光苑,直接回了朗吟閣。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他仍然沒有回過神兒來,福晉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前幾天與年氏成婚的事情而不高興?不應該的!自己對年氏如何,别人誰都可以不清楚,她這個福晉卻是應該最清楚的!她沒有道理吃這個醋。
因爲玉盈姑娘?不可能!自己一直做得很隐蔽,而且玉盈姑娘隻單獨來過府裏兩次,然後他就再也沒有約過她,福晉不應該知道玉盈的。而且他知道這些天,玉盈也在爲妹妹的婚事而緊張忙碌着,還要承受心中的這番痛苦,他說過會想出萬全之策,他也說過要她等他,他是說到做到的人。
那麽福晉爲什麽變得他就快要不認識了呢?此時,他的心中全是玉盈姑娘,實在是不可能再容下别的什麽人,更不要說是女人。成婚的第二天,淑清的丫環菊香請了他好幾次,他隻得從福晉那裏出來後,又去淑清的院子安慰了幾句,淑清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他于心不忍,于是又多呆了一會兒,直到她停止了抽泣才離去。
這些天來,他的心裏實在是太不痛快,因此他誰也不想見,隻想自己一個人清靜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