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今天是咱們姐妹們第一次相見,能否将閨名告訴姐姐們,以後也好和妹妹打招呼呢。”
“謝謝福晉姐姐擡愛,妹妹閨名叫做‘冰凝’,取自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裏的‘瀚海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
“什麽,什麽,你說什麽?什麽人參,什麽欄杆兒,什麽雲彩?”
冰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淑清的一連串的什麽、什麽給搞暈了頭!她哪裏想到還會有這麽一番搶白和奚落在等着她,從來沒有這種經曆的她瞬間傻了眼。自己沒有說錯任何話啊!第一次面對這麽多姐姐,現在發話的又是一個咄咄逼人的,大出自己二十多歲的李姐姐,搞不清狀況的冰凝習慣性地咬咬了下嘴唇,用近乎喃喃的聲音回複了一句:
“李姐姐,妹妹說的是,岑參,不是人參,他是一個唐朝的一個大詩人,另外,妹妹說的是闌幹,不是欄杆兒,闌幹是指縱橫散亂貌,交錯雜亂貌;還有,妹妹沒有說雲彩,說的是愁雲慘淡,可能妹妹說得太快了,姐姐沒有……”
“喲,看不出來,妹妹雖然年紀小,學問還挺多呢。是不是剛剛從私塾先生那裏學來了,現炒現賣給了姐姐們?”
“不是的,李姐姐,妹妹的學問一點兒也不多,比起各位姐姐來,隻是滄海一粟,九牛一毛,微不足道,姐姐這麽說真是折殺妹妹了,以後妹妹還要多跟各位姐姐們學習,孔聖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有這麽多位姐姐,妹妹定要好好向各位姐姐們學習……”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年妹妹,真真是要笑死姐姐了!”
冰凝正焦急地跟李姐姐解釋着,還沒有說完,宋格格已經哈哈哈地樂出了聲。這宋格格是王爺的第一個女人,比王爺還要大兩歲,因爲是宮女出身,身份卑微,跟了王爺二十多年,才勉強從待妾升到了格格。但是就因爲她是王爺的第一個女人,單從這一點上來講,一屋子的女人,誰也比不過她。雖然身份低微,原本是一大劣勢,但物極必反,倒過來也成了一個優勢,那就是因爲沒有什麽資本,也知道這一輩子不過是如此,因而她也就誰也不怕,相反倒是别人都要忌憚她,因爲爺對她一直是敬重有加。所以,也隻有她才敢這麽無所顧忌地大笑出了聲音。
宋格格實在是憋不住了,這個年妹妹,真真是太好笑了,滿肚子的學問,卻是對着她們這幫大字不識一個的人們大談什麽學問比這些姐姐們差遠了,真直是要笑死了。她當然知道淑清爲什麽對這個年妹妹如此的不友善,因爲在這年妹妹沒有進府的時候,全府就隻有淑清一個人還認識那麽一兩個字,人又長得漂亮,爺當寶貝似地寵着她。現在可好了,這年妹妹的樣貌比她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學問也不知道要比她高出多少倍,以後這府裏就有熱鬧可瞧了!
淑清本來被這個年妹妹又是詩又是詞地顯擺了一番,明擺着學問比她高出不知多少倍,臉上已經有些挂不住了,再被宋格格這番肆無忌憚地哈哈取笑,臉色更加地難看起來,
冰凝哪裏知道王爺的這些女眷們全都是大字不識的人,以爲大家都像她和玉盈姐姐一樣,從小就舞文弄墨,整日裏不是詩詞就是歌賦,所以當宋姐姐哈哈大笑,以及淑清姐姐臉一陣紅一陣白地難看起來,她都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麽,莫名其妙地望着這兩個人,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尴尬持續了一小會兒,直到宋格格的笑聲漸漸地小了下去。雅思琦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知道這個冰凝妹妹算是把淑清和宋姐姐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