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緊趕慢趕,四月二十二日,年夫人回到了京城年府,玉盈和冰凝兩個豆蔻年華的閨女齊齊站在二進院,向走進院門的娘親深深一拜。年夫人一看見冰凝,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再有不到二十天,凝兒就要嫁進王府裏去,侯門一入深似海,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一想到這裏,禁不住老淚縱橫,一把抱住冰凝:
“凝兒,娘的閨女啊!”
“娘親!”
母女兩人抱頭痛哭,玉盈在一旁也是哭得幾度哽咽,既爲母女、姐妹間的生生分别,也爲凝兒與王爺的未來擔憂,還有自己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愛情。
一接到凝兒被賜婚的消息,玉盈就焦急地四處找尋凝兒的頭面首飾!凝兒将自己的嫁妝添到送給四福晉禮單裏的事情,事後她也知道了,後悔不已。所以她非常着急,眼看着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凝兒就要成婚,可這頭面首飾還沒有着落呢!
京城大大小小的店鋪都被她跑遍了,一次一次地滿懷希望而去,一次一次地帶着失望回來,連凝兒的頭面首飾都解決不了,她還算什麽年府的大姑奶奶?可是,現實就是這麽的殘酷,時間太緊,要求太高,又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怎麽可能解決呢?
今天娘親都回到京城了,可這嫁妝還沒有收到,玉盈既愧疚又焦急。晚上,待晚飯過後,娘親和姐妹倆人聊完,玉盈先假意陪凝兒回房休息,待凝兒關了房門,她轉身又返回到娘親的房裏,讓年夫人一愣:
“玉盈,怎麽又回來了?”
“娘親,凝兒的頭面首飾,玉盈沒有辦好,請娘親責罰。”
“盈兒,你這是說什麽混話,娘親都沒有辦到的事情,怎麽可能責罰你?”雖然娘親不理會她那套責罰之類的話,但玉盈還是将沒有辦好凝兒嫁妝的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眼看着成親的日期越來越近,她也就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親,凝兒的嫁妝,當初也是爲了救急,現在,凝兒又要嫁進王府,還隻是側福晉,沒有體體面面的頭面首飾,怕是将來要失了臉面。”
“盈兒,娘也是爲這急,可是,……”
“娘親,盈兒有一個主意,您看可好。盈兒的親生爹娘給盈兒也留了嫁妝,那頭面首飾雖然沒有您給凝兒置備的那一套好,但也比現在能夠找到的那些,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盈兒,不行,不行!這可是你爹娘給你留下的唯一念想,你怎麽能給了凝兒呢!凝兒要是知道了,堅決不會同意的!”
“娘親!當初凝兒是救急,現在盈兒這也是在救急!咱們不告訴凝兒不就可以了嗎?娘親,當初凝兒舍了嫁妝,不也是指望着出嫁的事情不着急,先解了禮單的急嗎?現在,盈兒的婚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盈兒還有好多時間去準備,先救了凝兒的急再說吧!”
“可是,這是你爹娘留給你的唯一念想啊!”
“這凝兒可是玉盈的妹妹啊!又不是給了不認識的人,凝兒和女兒,就是姐妹,就是一家人,給了凝兒,也沒有給了外人啊!而且凝兒作爲玉盈的妹妹,也是玉盈爹娘的女兒,玉盈爹娘給凝兒準備一套頭面嫁妝,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呢!”
“盈兒!娘不能收下,這要是收下了,娘可是愧對你的爹娘啊!将來到了黃泉之下,怎麽還有臉面去見你的爹娘?”
“娘親!這不是還有時間嗎?待凝兒大婚之後,娘親再給盈兒置備一套更體面、更貴重頭面首飾,這樣可好?”
“這?……”
“娘親,就這麽定下了,千萬記得不要跟凝兒說,就告訴她,這是您又從湖廣尋來的一套新的。”
“盈兒!”
“您答應盈兒了,這套給凝兒,您還要給盈兒再尋一套更貴重、更體面的!您不要忘記啦!盈兒可是記着呢,将來可是會主動跟娘親來讨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