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一處陰暗清冷的區域是關押重犯的要地,但從今天之後,這一處區域有了新的職責——存放統禦之盔。
“我與那些沒有意識與理智的亡靈進行過戰鬥,它們根本就不想能被掌控的樣子。”加裏瑟斯跟在阿爾薩斯國王的身後,與此同時還有一批裝備精良的聖騎士。
年輕的阿爾薩斯國王面無表情,他行走在地下城區的街道上,安靜的走向目的地。
順着地下街道階梯登上了一處十米高的平台,借助着洛丹倫城區通道上的通風口,幾道刺眼的陽光投射在平台的中央。
強烈的色差對比,使得阿爾薩斯不得不用衣袖去遮擋自己的視線,他有點不适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半分鍾的時間過後,阿爾薩斯的視線落到了精靈法師旁邊的統禦之盔上。
散發着寒冷冰霜氣息的統禦之盔如同在冰封王座上的時候,他依舊散發着隻有能感受到他力量之人才能聽到的呢喃。
耐奧祖的消散了,但統禦之盔的力量還在,耐奧祖靈魂的殘片依然留存在統禦之盔裏。
“法師閣下,這統禦之盔中還有靈魂存在麽?”阿爾薩斯嘗試去觸碰這個頭盔,但卻被精靈法師攔下了。
達爾坎搖了搖頭拒絕說:“陛下,現在還不是時候。”
依然是平靜的面色,阿爾薩斯微微颔首,他将帶着棕皮手套的手放回到了國王的長袍下。
達爾坎,來自銀月城的精靈魔導師,他向平台下方的戰士招了招手。
早就在此等候的中年戰士,他從一處陰冷潮濕的牢房中推出了一個頭發蓬亂,一身肮髒的死刑犯。
“國王?阿爾薩斯國王,我會悔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仁慈的國王陛下。”死刑犯匍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他的國王,哀求道。
阿爾薩斯閉上了眼睛,他順着階梯走了下去,躬身俯起了這個死刑犯。
沒有一絲一毫厭惡的神情,阿爾薩斯對待這位罪犯也如同對待他的每一個子民一樣。
“很抱歉,我不能饒恕你。但你有一個機會。”阿爾薩斯國王說。
死刑犯沒有聽接下來的要求是什麽,他隻顧着一個人點頭,沒有任何的考慮與反駁。
阿爾薩斯欣慰的一笑,他拍了拍死刑犯的肩膀,與他一起登上了這一處十米高的中央平台。
刺眼的陽光沒有讓死刑犯看到他到底站在一個什麽地方,不過他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在阿爾薩斯國王應允點頭後,達爾坎這名精靈法師開始了自己的魔法。
紫色陰暗的通靈法陣從統禦之盔周圍浮現,達爾坎閉上雙眼,他從統禦之盔的周圍的剝離出了一份寒冷的力量。
緩慢的将這一份力量附着到了死刑犯的軀體上,死刑犯仰面看着地下城區上方的通風口,驚恐的眼眸見到了最後一抹陽光。
軀體正在改變,死刑犯的眼眸變成了黃色,他的脊背變得佝偻,面部的肌肉也變得僵硬無比。
“陛下,我還活着?我真的還活着?”死刑犯不知道自己的改變,他看着自己的雙手,興奮的說。
“一個月之後,你就自由了。”阿爾薩斯國王笑着說。
死刑犯強忍着内心的喜悅在看管牢房的獄卒押送下回到了牢房,正當這個死刑犯準備重新審視一下自己重獲自由的身軀之時,他卻發現,身體的溫度正在下降,肌肉乃至血液也正在凝結,甚至連呼吸的感覺,他都感受不到了。
唯獨有意識還有這莫名其妙的身軀,在催動着自己還未消散的靈魂去執行這一個個身體的指令。
驚恐,喜悅,絕望。死刑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他卻不在吵鬧了,他安靜的躺在冰冷的牢房裏,平靜的看着一個個走向那個死亡平台的罪犯。
亡靈詛咒的魔法施展的很成功,達爾坎消除了統禦之盔周圍的法陣,他揉搓着雙手笑着說:“陛下,經過北伐戰争之後,統禦之盔的力量就變了。我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大魔導師爲什麽還在禁锢着這個充滿了力量的神器,但是隻要有統禦之盔,我們洛丹倫的力量就會無限的強大下去。”
加裏瑟斯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安定下來,他問自己的國王說:“阿爾薩斯國王,你覺得我們真的要用這個詭異頭盔的力量麽?我們洛丹倫的士兵無懼聯盟的任何阻攔和抵抗!”
阿爾薩斯壓了壓手掌,他說:“從來沒有沒有代價的戰争,我想要做的是要讓戰争的代價降到最低。當然了,聯盟諸國也可以不讓戰争發生,我們等待他們與我們的交涉。”
達爾坎偏轉額頭,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統禦之盔,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走出了洛丹倫的地下城區後,阿爾薩斯站在了洛丹倫的中心廣場上,仰望着洛丹倫王庭。
長歎一聲後,阿爾薩斯将自己的長袍遞交給了周圍的侍衛,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子民行走在這一座繁華城市的街道上。
加裏瑟斯跟在阿爾薩斯的身旁,觀察細緻的加裏瑟斯關切的說:“陛下,你需要休息了。你的鬓角都泛白了。”
徹夜的思考以及繁瑣的政務的确讓阿爾薩斯有些勞累,可真正讓他煩悶的不是這些,而是他的親人以及從年幼就跟随的導師根本就不理解他。
“回去吧,還有事情要做。”阿爾薩斯國王說。
平靜的洛丹倫經曆了一次‘大清洗’,從烏瑟爾和提裏奧隐退之後,所有貴族和将軍的權利都被集中了起來。阿爾薩斯的勤勉讓他的白銀之手擁有了在洛丹倫不可撼動的地位,他也憑借自身的智慧,成爲了洛丹倫真正的國王。
統禦之盔的事情緻使所有肯瑞托和魔法秘會的魔法師全部都暴風城撤離,暗流湧動之下,正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同樣需要做出選擇的不隻是阿爾薩斯國王,瓦裏安也需要做出選擇。
在暴風要塞,卡德加,卡特拉娜,圖拉揚以及一中的貴族和統帥都彙聚到了一起。
“洛丹倫的軍隊已經開拔到了南海鎮的西側,奧特蘭克的王子也卸下了托爾貝恩的全部指揮權。激流城的意見已經很明确了,他們好像願意在協議上簽字。”卡特拉娜看着貴族和統帥們說。
瓦裏安接過協議,冷笑一聲說:“依靠洛丹倫爲中心,建立在東部王國的城邦,阿爾薩斯可真能想得出來。無論阿爾薩斯開出的條件有多麽誘人,暴風城不可能在協議上簽字。”
國王的聲音還在風暴要塞中回響,年邁的老貴族們已經開口了:“瓦裏安國王殿下,這件事情的處理需要慎重啊。我們現在的資源并不充足,礦石糧食乃至一些必不可少的物資還需要從南海鎮的港口運送到米奈希爾港。再者說,我們暴風城現在對米奈希爾港的控制權也是洛丹倫前國王給的一份面子啊。”
“是啊,國王殿下。我們的商品根本不能再本地銷售,您也知道,閃金鎮,暮色鎮以及湖畔鎮的居民根本就不能當作我們商品的銷售市場,離開了這一條商道,我們就直接抛棄了一個巨大的市場銷售地。此外,暴雪行會好像也被洛丹倫施壓了,現在南海鎮的港口控制權就是洛丹倫王庭的。”
“聯盟給了我們很多便利,我們不可能就這樣脫離這個大家庭。聯盟需要暴風城,我們暴風城也需要這個組織的幫助。”
圖拉揚一臉不爽的看着這些貴族說:“所以你們就想讓暴風城成爲洛丹倫的一個城市,一個披着虛假名号的城邦?我很清楚,你們在想什麽,作爲暴風城的貴族你們的利益是擺在第一位的,你們根本不在乎這個王國的命運如何。”
“荒謬,圖拉揚将軍。你說這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整個暴風城的軍隊以及國家的運轉都是在靠什麽運行的。沒有了這些,暴風城還能保持這樣的繁榮而一直存在麽?”貴族們反駁說。
圖拉揚點點頭,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選擇了沉默。
卡德加一向随和,他說:“先不讨論軍事和經濟上的問題,我們需要考慮的關鍵在于我們的權利。如果我們在這一份聯合城邦協議上簽字,以後利用城邦議會來處理政務,我們暴風城的經濟誰能來保證?洛丹倫擁有四名議員,洛丹倫三名,其餘的城邦兩名,孰強孰弱,大家都很清楚。”
“還有經濟是一個整體,等它被徹底融合成一個整體的時候,主導權可就不在我們手裏了。到時候,我們暴風城的商會也隻能看人家臉色行事。當然了,也包括在場的各位貴族閣下。”卡德加微笑着說。
“暴雪行會對于現階段的暴風城絕對是一個完美的組織,他們不參與政治,隻是專供貿易,并且讓我們的資源和資本流入到其他的國家。我們可以憑借這個組織進行貿易,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将經濟的權利交到一個王國的手中。”卡德加補充道。
一番叙述之後,會議變動躁動了起來,貴族們開始從與統帥們的争論,變成了與自己一派的商議。
半個小時過後,卡特拉娜說:“同意在協議上簽字的舉手,隻要是票數過三分之二,瓦裏安國王也可以聽從大家的意見。”
會議驟然變得冷清了下來,沒有一位貴族和統帥舉手,他們都很清楚蠶食和鲸吞的區别到底在哪裏。
瓦裏安将協議丢在了暴風要塞的湛藍色地闆上,他接過侍從的長劍說:“我相信大家都是愛我們的城市和國家的,即便我們并不富裕,軍事的力量也不強大,但我們依然會爲了國家的權利而誓死捍衛暴風城的尊嚴!”
圖拉揚明白瓦裏安的意思,他将右手撫在胸膛上說:“誓死捍衛暴風城!”
會議結束後,瓦裏安國王召見了卡特拉娜伯爵。
在王庭的書房裏,瓦裏安詢問說:“我們拒絕協議上簽字,這一場戰鬥肯定無法避免了。”
卡特拉娜沉思了片刻,她問:“燃燒平原上還有獸人和黑龍不是麽?洛丹倫還真的要挑起戰争?”
“國家之間的戰鬥隻需要一個譴責和借口,隻要給這個戰争冠上一切都是爲了人民自由的旗号,那就沒什麽可以思考了。”年輕的國王看的很透徹,他年輕的時候跟随阿爾薩斯一同上課,一同生活,他很了解阿爾薩斯,也清楚這位向往榮耀的王子爲什麽成了現在冷酷的國王。
“大魔導師呢?卡特拉娜伯爵。”瓦裏安問。
卡特拉娜搖了搖頭說:“聯盟之間的戰鬥,羅林是不會過問的。”
瓦裏安欲言又止,他長舒一口氣說:“也對,這是暴風城的事情。”
“明天就是聯盟的會議了,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能看清楚各個國家到底站在那一邊了。”瓦裏安仰躺在長椅上,一臉沉悶。
卡特拉娜是代表,她點點頭,離開了國王的書房。
走出瓦裏安辦公的地方,卡德加和圖拉揚站在門外兩側。
“你們還有問題麽?國王正在裏面等着呢。”卡特拉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圖拉揚用肩膀頂了一下卡德加,卡德加清了清嗓子說:“卡特拉娜,要不然,我們去和羅林商議一下,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
卡特拉娜詫異的看着卡德加說:“你們不是大魔導師們,要見面還不是一次傳送法術的事情?”
“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些事情,羅林不一定會聽我們詳細的說。聯盟内部的事情,達拉然和魔法秘會并不想插手。”卡德加抑郁的說。
卡特拉娜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想給他添麻煩。”
“或許還有轉機?起碼能讓我們避開戰争。”圖拉揚說。
“冷戰?那和戰争沒什麽兩樣,我們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聯盟拖垮!”卡特拉娜說。
(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