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器物破碎的聲音從皇後的寝宮裏傳了出來,緊接着一聲暴怒的“廢物”兩字又傳了出來,剩下的就是呼呼的喘息聲。
大殿中太監,宮女都瑟瑟發抖的俯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唯恐一點兒不對會惹聖上不喜,否則小命休已。
秦皇後淡淡看着喘着粗氣坐在軟榻上停止發洩的桑啓皇帝,明明剛進六十,但在常年沉迷女色的情況下,有如七十歲老者,身體已經力不從心了。
秦皇後微微眯起了一雙已有些許細紋的鳳眼,看到皇帝稍稍平複後款款的走到皇帝身旁。
“聖下息怒,有什麽比保重龍體更重要,事情辦砸了就砸了,任溫家小兒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聖上别忘了他的身體可是胎帶的先天不足,根本就治不好的,即便手握重兵,不能服衆時間長了也一樣是孤家寡人。”秦皇後溫婉的聲音在皇帝的耳邊響起,瞬間讓皇帝身上的怒氣消下了不少。
果然在發怒的時候來皇後這裏就對了,隻要聽到皇後的聲音,他的心裏就馬上會平靜很多,再聽到皇後的開解就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穿着五爪金龍黃袍的當今聖上,輕輕拍着皇後的手,“還是皇後心疼朕,不像那麽些個廢物,一點點事情都辦不好,皇後說的對那整日裏纏綿病榻的黃口小兒,确實沒什麽可怕的。”
發洩完怒氣的皇帝,威嚴的站起身來,仿佛之前的一陣發洩不存在似的,輕輕拂了拂身上的黃袍,喚起俯在地上的小鄧子。
小鄧子趕緊起身走到當今聖上身旁,小心謹慎的對着聖上的衣冠稍作整理。
“皇後,時辰已不早了你安歇吧,朕回宮了。”語畢,皇帝輕甩印有龍紋金絲的袖口轉身威嚴的朝殿外走去。
“起駕回宮。”随後渾身冒冷汗的小鄧子尖銳的聲音從皇後寝宮裏傳了出去。
皇後軀身相送,目送着皇帝坐着銮駕遠離了鳳鸾宮,緊接着鳳鸾宮内在皇後的一眼下,宮内的太監宮女動了起來,片刻工夫後,鳳鸾宮恢複如初,就連砸碎的陶瓷玉器也重新補了上來。
秦皇後坐在新換的軟塌上,神情依然的啜着一口香茶,一雙鳳眼閃現着驚人的光芒,思索着該如何替秦家謀劃,獲得更大的權利,這樣她的皇兒也就有更大的機會問頂最高位,皇帝如今已經老了,也是時候該退位了。
……
大将軍府,溫故跪坐在祖父的床前,握着祖父蒼老粗糙的手,眸眼紅的厲害。
祖父比他幾年前回來的那次變得更加厲害,頭發已然全白,渾身上下瘦的厲害,更顯得一雙大手骨節分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溫大将軍滿意的看着孫兒面色紅潤的樣子,這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果然孫兒沒有诓他,他的身體确實已然大好。
“是孫兒不孝,沒能成歡祖父膝下。”說到這裏溫故的桃花眼中忍不住溢出了淚水。
這可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如今一翻行将就木的模樣讓溫故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不禁開始自責起來。
“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祖父一點都不苦,祖父隻要想到你如今身體健康,祖父就是現在去了也能合上眼了。”溫大将軍高興的說着。
一隻枯木般的手在孫兒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下,眼睛中透露着笑意,暖暖的看着孫子。
如墨般的烏發,皮膚紅潤且有光澤,以往常年纏綿病榻的烏青色已全然消失,這些無一不說明着孫兒有着一個健康的身體,溫大将軍無比慶幸當初的決定,否則這般健康的孫兒,能否存在于世上還未曾可知呢。
正在這時屋外來了席管家的聲音,“大将軍,小主子”。
“進來吧。”大将軍蒼老的聲音傳到了門外。
這蒼老的聲音聽的席管家鼻尖一酸,定定心神小心的端着手木盤走了進去。
溫故見到席管家的到來起身坐在了床邊,從席管家手裏接過了用陸家井水泡的蜜茶。
“祖父,這是我從陸副将那裏帶來的井水和蜂蜜,您老嘗嘗,興許對你的身體有幫助。”溫故舀起一勺放在了祖父的嘴間,孫兒眼中的深意,老謀深算的溫大将軍又怎麽能看不出呢?
就這麽任由孫兒一口一口的把一碗蜜茶喝了個底朝天兒。
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總覺得喝了這蜜茶後,之前嗓子中一直存在的燥熱感竟緩和了很多,肺腑中也舒服了不少。
溫大将軍心裏笑笑,什麽藥水能有這麽大的效果?除非是神仙水,果然是他的心理因素,孫兒回來了他高興身體各方面當然就會覺得舒服多了。
其實溫大将軍感覺都不錯,倘若僅憑用陸家的井水泡制的蜜茶,反應自然不會有這麽快速,它隻能在潛移默化下慢慢的改善身體。
之所以會有感覺,還是源于小七的不忍心,不忍心看到爺爺曾經敬仰的英雄就這麽快的行将就木,再加上這些年來她聽爺爺講了不少大将軍的事情,知道大将軍确實是一個爲國爲民毫無私心的大英雄。
故而在席管家來自家打水時,一直跟在旁邊,偷偷的往這幾桶水中各加了半滴空間水,倘若這水能夠安全的到達京都,就說明這老爺子命不該絕,也算是她對曾經的英雄盡了一點微薄之力吧。
溫大将軍要是知道小七是這麽想的,一定會感歎道,這哪裏是微薄之力?這是救命之恩呐,救命之恩無以爲報,隻有拿孫兒相抵了。
可惜不僅溫大将軍不知道,就連溫故也不知道。
“怎麽樣,祖父,是不是覺得舒服些了?”溫故眼含期待的看着溫大将軍。
溫大将軍對着孫兒笑着點點頭,一方面,他确實覺得身體輕松了不少,另一方面也不忍看到孫兒失望的眼神,不管有沒有效果他都會點頭。
果然他這邊點頭過後,孫兒臉上帶着喜意的看着他。
“席管家,記得一定把那幾桶水嚴加看管起來除了你我任何人不得靠近,從陸家帶來的任何東西,都讓奶娘看着做,不準浪費一絲一毫。”
溫故隐去臉上的笑意,冷着臉對着席管家說道,并不是他不相信府中的人,隻是爲了防止老是前撲後進的老鼠罷了。
總有一天他要把這些老鼠,一隻隻的按死的黏闆上,讓他們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
溫故冰冷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狠意,不過在瞬間變隐了下去,就連從小照顧他的席管家都沒有發覺。
“是,小主子”席管家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神情嚴肅的答應着,他一定會親自守着,在這幾桶水用完之前不會讓任何人輕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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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