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數人眼裏,像我這樣的家夥完全可以爲了某些目的抛棄掉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你别不承認,事實就是這樣。”不等對方說完,秦風便揮揮手打斷對話,“我不想聽這些,事實上,我比你更等不及。”
招呼來一名士兵,吩咐對方拿來一塊平闆電腦,秦風避開秦筝的視線飛快的輸入一串密匙之後将其遞了過去。
“這是我軍的偵察機拍攝到的影像,時間在十分鍾之前。”
秦筝糾起了眉頭接了過去,他的直覺告訴他,不會是一件好事情。
高度清晰的成像就好像有人拿着相機在現場拍照一樣,屏幕中那一具具被撕扯得隻剩下殘肢的屍體頭骨上那一個個黑黝黝的洞口無不顯示他們遭遇了某種兇殘野獸的襲擊,而那些帶着爪痕被随意抛在一邊的武器則彰顯了他們的身份。
“我也曾向城市的四周派遣過偵察部隊,幸運的是,他們都活着回來了。我原以爲是因爲蟲子真的撤出了這片區域,但直到你們的小隊全軍覆沒後我才醒覺,我的人隻不過僥幸早回來了那麽一點。”
秦風的話就好像一記鍾鳴在秦筝的耳中回蕩,他竟在過去的二十四小時中天真的以爲蟲群早已因元氣大傷而撤退,甚至是連撤退都來不及而被全殲在城外,可現在看來,它們隻不過是由兇殘的殺手轉變成了隐蔽的獵人,在黑暗中悄然尋找着人類的破綻。
“消息可靠麽?會不會是一些落單的異蟲?”潛意識裏,秦筝還不太相信,畢竟之前蟲群的潰敗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後面還有。”秦風比劃了一個上拉的手勢。
順着提示向上拖曳畫面,更多慘不忍睹的景象映進了秦筝的眼眸之中,而周圍迥異的背景無不在提示着他,不知有多少名精銳的偵察兵就這樣白白的冤死在了蟲子的口中,而他們的長官或許原本隻是想派他們出來預防一下紅警軍團可能存在的聲東擊西。
“這是在東西南三個方向幾乎同時拍攝到的畫面,而在炮火光芒消逝後的黑暗中,我方的夜視設備捕捉到了大量的熱源動态,用膝蓋想想都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秦風還形象的敲了敲自己的大腿。
天知道他說得有多少是事實,照片是真實的,爆裂機器人抓拍的圖真實性毋庸置疑,但要說蟲群在準備什麽大動作,情報副官的分析是,至少在較短的一段時間内它們無力掀起又一場大規模的蟲潮,畢竟蟲子的數量也需要補充,而廣袤的大地上還有無數塊沒有被蟲子占領的地方,消化那些區域同樣需要時間。
但時不我待卻是事實,不管對方表現的急不急,秦風都得讓他意識到,再不急,蟲子會讓他急。
“擊敗了規模那般龐大的蟲潮讓我們的很多官員心生懈怠了,有時候,固若金湯的城牆反而會滋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聯想到在背後注視着我們的蟲子,逸辰的行爲看起來就像一隻滑稽的小醜。”秦筝莫名的生出一些感慨,不過随即他就将話鋒拐回到了正規上。
“不管别人怎麽看我這樣的人,但其實我們所有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稍稍有所區别的是,他們想的是如何活下去,而我想的是,怎樣從蟲子的手中收複失地。”
秦筝緊緊盯着秦風的眼睛以近乎一字一句的速度緩慢而堅定的說道:“這就是我幫你的原因,不是因爲我們都姓秦,而是你有足夠的潛力去實現這一目标!”
看得出來秦風有些不置可否地态度,因爲在他看來,對方之前的舉措算得上對他有恩,但憑他不斷發展的實力,解決那些阻礙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你或許在想以你現在的力量足以幹掉這座城市内對你居心叵測的宵小,但在你還未出這座城市的時候,你可有這個實力?”
簡直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剛還有些自矜身份地位大不同的秦風頓時意識到自己思維裏的誤區,放在數月之前,金陵城内的人想幹掉他可就是摁一摁導彈發射按鈕的問題!自己能有今天,不知道有多少次露出的馬腳是被眼前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給悄無痕迹的抹了下去。
不過......等等!自己最初哪有什麽露出破綻的時候?這老頭莫不是在诓我?
見秦風那恍然大悟的神态突然打住,秦筝略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彎彎道道,他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對方還是太年輕,在信任的人面前下意識的就會将情緒完全表露出來。
對,秦筝十足的相信,自己會是,或者說早在月餘之前,就已經被列入對方信任的那一類人中去。
“你可還記得,那一支用生命爲導彈引路的特種部隊?雖然最後的一程是由你代爲完成。”
“當時我說了我叫秦風。”
秦風不免黯然,不僅僅是沒想到自己那一句逞英雄式的自報家門給自己帶來的麻煩,更多的是他想起了當時自己僅帶着兩個帝國武士就敢憑着一腔熱血在蟲群瘋狂降臨的城市内橫沖直撞的狂妄,那種系統加身我便是主角的自負。
雖然現在高高在上的指揮着大軍攻城掠地,卻總是找不回那一天人類的未來就靠我的了的感覺,似乎,不太會沖動了?
或許是冥想噴泉帶來的作用?
秦風沒多想,倒是德嘉和武田的樣子突然出現在了腦海之中,随之而湧來的是一段短暫但卻心潮澎湃的回憶,總算,當初并肩戰鬥過的王霸還完好的活着。
倒是自己,自從基地安頓下來之後已經多久沒有注意過底層的戰士們了?
“不僅僅是你報了自己的名字,你還留下了兩樣最緻命的東西!”秦筝稍顯嚴厲的話語立即将秦風有些發散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那一套完全與現有裝備體系不符合的武器!二,那碾塌了無數房屋的巨大履帶印迹!”頓了一下,秦筝調起的聲音随之緩了下來:“不過痕迹這點可能在當時的情況下确實難以清除幹淨,你是沒有想到随後引起的轟動。”
迎着秦風詢問的眼神,秦筝平靜的說道:“根據對痕迹的實際測量得出的理論推斷暫且不說,單說武器,那一把刀,我們已經做出了複制品。”
秦風隻覺得一盆涼水當頭潑下!這仿佛無關緊要的一句話在他的心中徹底掀起了滔天大浪!
“當然,是不完全品。”
“我的大爺!你就不能一句話說完再停頓?!”若不是二十來年一直被洗腦灌輸的尊老愛幼的觀念,秦風這一刻指不定起身指着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