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城牆出乎意料的被輕易突破,那密如雨點般打上夜空的照明彈也變得逐漸稀疏,黑暗再度籠罩了大片的區域,雖然并沒有實質上的幫助,但給降低到幾乎掠着城牆頭飛行的直升機編隊無形中帶來了一種心靈上的安全感。
混雜着接近三分之一數量打擊者VX的編隊因爲躲避殘存的城頭上重機槍打出的彈鏈而耽誤了一點時間,以至于沒能和轉彎的坦克部隊完美的銜接上,待先鋒六架剛剛對着城頭傾瀉出一片12.7毫米彈雨的雙刃飛臨金陵主戰坦克部隊的上空時,惱羞成怒的晉三立即下令對處于最前方的坦克進行飽和式攻擊。
雖然指揮官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但若是爲了俘獲這些坦克而令己方部隊受損嚴重,指揮官一樣會對他翻臉,有着狐狸之稱的晉三雖然避免不了實戰中戰況的突變,但卻能夠及時的将之扭轉到對己方有利的軌道上來。
PKX并列重機槍剛剛停止了旋轉,位于機腹兩側兩片下掠翼下的四管集束火箭發射管便開始了新一輪的咆哮,濃郁的黑煙從炮管的尾部突突的散出,60毫米“蒲公英”無制導火箭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風的火牆,鋪天蓋地的向着正在對着賢治派去救援的鐵錘坦克排進行瞄準的蔡明等人呼嘯而去。
雙刃上儲備的火箭彈是如此之多,以至于若在龐大的客艙沒有人員的情況下,他們甚至永遠沒有需要回機場補充,六架突進坦克群上方的直升機武器的操作權限全都移交到了坐在并列式座艙前排的政委手上,而素以對外殘暴,對内更殘暴著稱的蘇聯政委在接到飽和攻擊的命令後頓時興奮到恨不得将所有的彈藥一次性全都灑在這片土地上,更有甚者竟向晉三提出了建議,征詢是否可以打開彈藥艙将儲備的海量的彈藥一次性全都扔下去。
晉三是懷着顫抖的心情拒絕了這一提議,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當年跟他鏖戰的對手們都是什麽樣的瘋子,若真的統統扔下去的話,光是那種驚天的爆炸所掀起的氣浪就能将這六架位于低空的雙刃給撕成片皮烤鴨一般,到時候他就得承受最高指揮官沖天的怒火,那恐怕下場比烤鴨還慘。
如爆裂的流星碎屑墜地一樣劃破并不算長的空間的蒲公英在地面坦克自帶的主動式激光警告系統剛剛發出嗡鳴的刹那便一頭撞上了大地,狂暴的氣浪瞬間淹沒了那并不顯得刺耳的警報聲,順帶着使沖擊波覆蓋範圍内的所有人員暫時性失聰。
爆炸發生的點剛好撞在了坦克火炮開火的那一秒,來自地面的逆向震動使得還在炮膛内的炮彈瞬間跳脫,随着劇烈擺動的炮管給旋轉着甩飛了出去,化成一道紅光的彈頭擦着剛攀上鐵錘坦克頂部的維和坦克兵們頭頂掠過,片刻過後,遠方的大樓中段爆出了幾團火花,在照明彈未波及到的城中區域顯得無比的刺眼。
60毫米的集束火箭隻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反裝甲能力,要說僅憑分散撞擊到坦克前正面的那幾波同步的爆炸來摧毀主戰坦克的陶瓷複合裝甲和雙防反應裝甲不免有些癡心妄想,不過這才是第一波,其後連綿不絕的火箭雨很快便能撕碎已經失去效用的外挂裝甲。
秦風竊聽的時間正壓在這個點上,而緊接着伴随雙刃直升機打空了火箭槽内的彈藥,頻道内呼叫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的歸于沉寂,僅僅片刻近兩個排的坦克永遠的從戰鬥序列中消失,而偵查顯示後續的大批彈藥全滿的雙刃正在加速進入戰局。
秦風終于坐不住了,在他看來這便是晉三在大規模戰鬥中脫線的表現,不僅僅是會毀掉自己俘獲大量坦克的計劃,留守在原地随時準備馳援的另一半坦克已經紛紛架好了防空機槍,主動激光對抗系統也已顯出了綠色的低能量散溢的标志,如若後續的武裝直升機再以這樣的高度突入戰場,車載高能緻盲激光便能輕而易舉的摧毀直升機上那脆弱的精密光學儀器,甚至是駕駛員的眼睛,到時候這種昂貴的飛行機器便會如失去方向的鳥兒一樣,撞毀在沿途能遇到的一切障礙物上。
“保持火力壓制即可,注意你的高度,另外,你有些過于興奮了,這是指揮官的原話。”
一段文字出現在了位于機群後方壓陣的晉三的屏幕上,一滴冷汗自他的額際緩緩的滴下。
“各單位注意!即刻前往0-7-0高度,火力覆蓋裝甲群周邊建築,我要你們在最短的時間之内制造出一個廢墟環将它們死死的壓制在裏面!”晉三對着通話器一通大吼,末了又有些不放心的接着吼道:“對試圖操縱防空機槍的人員可以用PKX掃射壓制,記住,僅限于PKX!誰的蒲公英再敢飛向坦克,哪怕隻有一發,我就讓他永遠沒有踏上地面的機會!”
最後一句話是對那些一進入戰場就仿佛打了雞血似亢奮的蘇聯政委們說的,這些比鐵血戰士還要冷血的家夥們善于尋找上官們話語中的一切漏洞,隻爲多尋找幾個在戰場上肆意屠戮的機會。
蘇軍政委有在戰場上将不聽從命令或者心慈手軟不肯向平民及己方逃兵開火的士兵扔下飛機的傳統,相信這麽明顯的暗示他們一定能聽的懂。
果不其然,雙刃火箭發射巢那仿佛刹不住的洩閘式彈幕在話音剛落的刹那便如同被堵上了一樣,已經低至雙旋翼刮起的沙塵能影響駕駛員視線的危險高度的直升機紛紛拉升了機頭以最快的速度向着既定坐标飛去,不過即便如此戰場上空也沒有顯露出一絲慌亂,交替撤退的次序依然得到了有效的保持,而第一批飛抵安全空域的雙刃也在第一時間俯下了機頭爲正在爬升的同伴們提供火力支援,當然,動用的武器權限被嚴格限制在可旋轉雙聯重機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