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規模的軍事調動,也即是營及營以上單位的出動都必須擁有司令部下達的文件證明,否則他們别說開往其他地方了,就是兵營都邁不出一步。城内的各個軍事駐地并不僅僅是駐紮在戰略要地上,若是能夠進入紫金山的永固工事内便能看到這樣一幅地圖,城内的所有軍營無論往哪個方向都有兩個接近等邊的軍營将其夾在中間,而那兩個軍營同樣又被從它們所處的角度上延伸出去的兩個軍營所包夾住,得益于龐大的人數和數個月來多次精心排布,整座城市形成了以司令部爲核心的層層疊疊的防禦陣形,一旦有哪個軍營陷入苦戰,相鄰的兩個軍營便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内趕赴支援,而那派出援兵的軍營同時也會得到與它相鄰的軍營派出的援兵以填補空虛,如此以點彙線,以線成面,從而徹底營造成今天金陵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态勢。如果敵人進攻其一點,他們将悲劇的發現這一點上的軍隊永遠都殺不盡,而對方則會用源源不斷的人數優勢來發揮磨盤戰術直至徹底粉碎敵人。
怎樣逆着蟲群那絕對的數量優勢充分發揮出本身人數所帶來的戰力增幅,金陵的那一票将軍和參謀們确實已經做到了足夠優秀的地步,面對人類軍隊,這座城池可以說是固若金湯,面對蟲群,也不至于在城破後被一舉擊潰。
秦筝等一幹人并不在意逸辰的91師準備開赴哪裏,反正他們都會在出營門不久後就被其他兩個軍營給攔下,可逸辰最後一句話改變了一切。
就像核密碼箱永遠不離國家元首左右一樣,擁有特殊頻率與暗号的電台也始終不離軍區總司令左右,而攜帶着超短波電台的參謀此刻正在這間帳篷内!
不等衆人轉過頭去,張鵬便一個箭步直沖向對面人群的後側。
“拿來!”
雖然能跟随在軍區司令身邊的人員即便是文職參謀也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出身,倒也算得上孔武有力,但在張鵬掄起來的********槍托的砸擊下還是猝不及防倒了下去。
若非新式手槍采用了工程塑料替代了傳統的金屬槍底把,怕是這一下就能直接将對方打的腦漿迸裂,饒是如今這般也令對方暈在了地上。
“你想要幹什麽?!”站在參謀身邊的又一名将軍級别人物頓時怒視着張鵬。
冰涼的槍口輕易的撥開了緊箍着他胳膊的粗壯手臂,張鵬不屑的眼光從對方的身上飄過,随即一把扯下挂在參謀右肩上的手提箱,他一手持着槍,一邊倒退着向後移去。
身居高位日久的老将們最看不得這種小人得志的樣子,偏偏他們又無可奈何,但可以預想的是,他們對張鵬這個幹盡了缺德事的家夥的恨意已經遠超逸辰這個名義上的罪魁禍首。
“長官,電台。”張鵬獻媚似的将手提箱打開擺在了逸辰面前,他總算還有些正常的智商,沒有直接喊司令之類的。
“按剛剛說的發。”逸辰目光凝視着對面人群表情的變化,他此刻最擔心的就是有人會突然失控不要命的沖上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兩名士兵隻要開槍,死的可不會僅僅隻是一個兩個。
“長...長官!”吞吞吐吐的聲音從下屬口中發出,逸辰不得不偏頭瞄了他一眼。
“這個...要不要讓通信兵來做?”
逸辰發誓他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想掏槍斃掉一個人!這個沒腦子的家夥就沒有一刻能停止秀他的智商下限,有這種家夥待在身邊,那群向來自視甚高的老将們自然不會與他爲伍。
逸辰一邊在心中反複勸說着自己,“暫時無人可用,暫時無人可用......”一邊深吸了口氣對張鵬說道:“那你還不快去喊?”
“不用,我來便行。”一直站在逸辰身旁的三名高級将領中的一人終于開口說話了,作爲軍中情報機構的頭頭,他除了在會議上被梁軍反複訓斥外,其實也并不是一無是處,起碼諜報通訊之類的還能手到擒來。
逸辰看向了另外兩名将官,對方都微微阖頭示意他們會給各自的部隊下達“正确”的指令。這時候便看出來逸辰平時拉攏人的本事,他沒有一味的隻追求對方手握重兵或是超然的身份,他結交并最終拉攏的都是關鍵部位上的人物。
比如分駐中山北路和紅山路的陸軍第31集團軍軍直屬工兵團和舟橋第83團,這兩個兵種都不是什麽強力部隊,但恰恰處在91師外出的等邊三角形上,逸辰選擇這兩支部隊的掌舵人其寓意不言而喻,隻不過他并沒有想在今天用上而已。
金陵車站,花園路與滬甯線交界口。
1500人的龐大隊伍正分成近40支短而整齊的隊列向着40輛五噸型越野卡車上攀去,各連連長和政委分站在兩輛車的車尾将本連的士兵一個個拉上來。因爲車輛有限的原因,近36人隻能擁擠的站在一輛并不寬敞的卡車車廂中,雖然他們并不是裝備最精良的精銳部隊,但在這種緊急調動的時刻依然保持了較好的軍人素質,整個隊伍除了長官們的吆喝聲和槍械的碰撞聲外便再無其他。
兩支步兵團共計三千人齊聚在這不足十畝的水泥地上,許多連隊的士兵本已準備提早入睡以爲夜晚的巡邏做準備。集合的命令發來時更多的是令人不知所措,但他們也沒有想太多,隻是當作平日裏時不時進行的突擊訓練一樣。
隻不過當第一個士兵發現平時隻配給3發子彈的彈夾竟被徹底填滿并且軍營彈藥庫房内被嚴格看管的彈藥箱如今卻摞成山一樣堆放在宿舍外面時,他們終于意識到了事實與他們想象的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