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混賬!”梁軍再度重重的一拍桌子,前一刻他還在提心吊膽,下一刻頓覺原來是有人放屁!這種被當猴耍的感覺令他幾乎要暴走。
不僅是總司令,會議桌上的數人都在用幾乎要将人吃了的眼神兇狠的盯着機要秘書,不少人的骨節捏的啪哒響,距離秘書不遠的幾名同僚下意識的悄悄磨蹭了幾步,稍稍遠離這個即将面臨洶湧怒火的不長腦子的同事。
處在桌邊一側最前端的逸辰向司令一黔首,随即起身一把奪過與他相距不遠的機要秘書手中的還未挂斷的電話。
“是南線嗎?給我說詳細點!”
他一指點在了電話的外音鍵上,瞬時間整間會議室内都響起了南城牆指揮官那焦急卻并不倉促的聲音。
“是!半分鍾前一顆紅色信号彈自城牆中段升起,随後的觀測顯示城外約七公裏處出現了一隊約在數十隻左右的異蟲隊伍,發現時尚處于從更南方向向我接近的異蟲就在剛剛突然停了下來,目前尚不清楚其進一步的動向……等等!東西兩邊也打出信号彈了!”
“保持高度警惕!等待指令!”逸辰說完一把挂上了電話,待他從未離開話筒的手壓着鍵盤剛過了兩秒,急促的電話鈴聲便又再度響了起來。
果不其然,東面城牆和西面城牆的防禦指揮官也各自打來了電話,分别通報在城外約七公裏處發現小隊蟲群的事宜。
在今日之前,軍方從不會把數十隻的異蟲稱之爲小隊或者小股,數十近百,那已經是很大的一群數量了,而直到今天,在經曆過漫天漫地的蟲海的壯觀場面洗禮之後,再遇到以前的蟲群,怕是都不敢以“群”來稱呼了。
開着外音的電話使得會議室内的每一人都聽到了其中的信息,蟲子這番奇怪的行動看起來似乎完全比不上北面城牆的緊急程度,但同時三面城牆都在發生此事卻令人不得不在意,衆人都在擔心這是否是一個藏在迷霧後的陷阱,雖然在北面城牆承擔了幾乎所有重壓的時候在其他面發生這一點點情況應該不需在意,但若是因此導緻了失态擴大從而不得不占用原本爲北面城牆而準備的大量援軍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必須得弄清楚這到底是爲了什麽?僅僅數十隻根本不夠看的,派一支陸戰隊過去,或者幹脆扔枚導彈它們就全滅了,蟲群何必幹這種自折羽翼的沒腦子的事情?”
“它們本就沒有腦子。”
“那爲何會同時在三個方向都出現?”
“就還剩三面牆,難不成還有第四第五個方向?”
“或許是爲了更好的監視我們?”
“我同意。”
一聲清冷的男聲頓時令争論聲爲之一滞,逸辰見衆人皆安靜了下來,便接着說道:“我們自覺不會棄城而去,但蟲子不知道,它們極有可能在其他城市的攻防戰中得到了經驗,所以才在各面城牆外部署疑兵,從而令人覺得四面受阻,唯有拼死一戰,而那恰恰是它們最希望的結果。”
逸辰的說辭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但也有人皺起了眉頭,隻是礙于逸辰的聲望他們才沒有開口駁問,照他這麽一說,豈不是應該棄城而逃才算是蟲子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我在想,爲什麽你們都在說蟲子會部署疑兵?爲什麽蟲子會希望?爲什麽蟲子還能得到經驗?”二号人物秦筝避開了逸辰說辭中隐晦的夾雜着的私貨,挑了一個令聽衆頓時心中一驚的話題。
“那些不過是蟲子,我們的科研機關也做過解剖,研究證明那種程度的大腦并不足以做出諸如部署疑兵這種高智慧物種才特有的安排,那麽問題來了,它們是根據什麽布的疑陣?”秦筝頗有些自問自答的意味。
“也就是說,戰場附近有着一個能夠指揮蟲群的存在?”逸辰被挑起了興趣,他不由得出聲問道。
“倒不一定是在戰場附近,蟲群的戰鬥方式完全是一蜂窩的拼數量,若是數量龐大到完全無法計數的蟲子們突然被指揮了,那隻能有一種可能,他們被同一個力量所影響。不如此,難以解釋其行動的一緻性。而這種能夠影響全軍的存在,絕不僅僅是一個普通人大小的身材所能包容的住的。”
衆人逐漸明白了,秦筝的意思是極有可能有一個異常龐大的蟲後級别的單位在遠程操縱着蟲群,從而使得隻會盲目沖鋒的蟲群具備了一定的排兵布陣的能力。
“有些荒誕,控制如此之多的異蟲,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生物體的能量怕是都投入到控制上去了,哪還有多餘的用來供給自身的生命?”
立馬有人提出了質問,然而秦筝也隻是閉口不語,他隻是提一下而已,相信有人會領悟出其中的道理。
“或許……消滅了那隻蟲後,就等于消滅了蟲群?”
秦筝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出聲的那人,那是情報部門的副手,卻出奇的是一個比正職年紀還要大的人。
這一句話頓時給深陷于如何清除那似乎永無邊際的蟲潮的衆人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以往他們一直沉浸在蟲群數量所帶來的驚人的壓抑感中,妄圖用一切積存的炮彈打退對方的攻擊,然而卻收效甚微。而如今的這個想法卻代表了一種截然不同的思路,蟲群的結構必然不同于人類的指揮體系,人類的指揮體系被清除了最頂層之後卻依然擁有着頑強的生命力,可中科院的研究卻表明蟲群都是一群沒腦子的東西,它們隻知道接收命令然後執行以及遵從那殺戮成性的本能,若是清除了它們的指揮體系的話,不求所有的蟲子一同死亡,隻要它們陷入混亂,圍城之局便可一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