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隼一樣飛臨學生們身後的飛龍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迅疾如風的攻勢頓時被強制遏阻了下來,能夠擊穿直升機正面裝甲的彈雨在飛龍身上爆發出了一團團噴濺的血花,已經翻滾着墜落地面的飛龍撲扇着翅膀試圖支撐起來,卻被自身漏鬥般止不住的溢出的鮮血給染遍的蛇狀身軀一次又一次的拖累在了打滑的地面上。
學生們忍不住想刨開身下的水泥,将整個人都埋進土裏去,在仿佛根本不知道疲倦的高射機炮彈雨的持續摩擦下,這一條被明亮的金屬射線籠罩的線路上熱的如同火爐子一般,汗水不斷從學生們的身體上溢出,順着臉龐、後背向下流淌,沾濕了衣服,又被高溫給迅速烘幹,如此反複之下已經和衣物徹底粘到了一起,隻要一有輕微的動作,後背頓時像撕了一層皮一樣。
隐隐的似乎有人聲傳來,但雙耳已經被破空聲給包攬的衆人根本無法分别出那到底說的是什麽,隻有感覺稍微敏銳的兩人突然發覺彈雨似乎擡的更高了。
随時随地保持全軍通訊暢通及情報共享的優勢在這一刻發揮了出來,就在飛龍試圖在困境中擡起那兇惡的頭顱張開嘴的前一刻,察覺到有異的高射炮兵立即将炮口調整瞄向了那顆看起來無比堅硬的龍頭,頓時剛張開的龍嘴中瞬間塞進了數不盡的熾熱彈頭,未來得及射出的刃蟲直接在龍口中被摧毀,僅過了片刻,彈頭便穿透了厚度驚人的飛龍後颚。
現如今幾乎全城的軍隊都知道飛龍具備遠程攻擊的能力,也知道當它張嘴之時必然伴随着一種怪異物種的飛出,是以人人都提防着這一點。
如同一架戰機那般大型的飛龍轟然一聲歪倒在地,差點随着飛龍的摔落向着地面掃射而去的機炮總算及時的止住了那已經撲到學生們面前的彈幕,數名身着綠色軍裝的士兵從林内沖出,奔向依舊緊緊的貼着地面兀自不敢亂動的學生們。
飛龍成功降臨的事實已成定局,無論最終誰将成爲此次“防範不利”的罪魁禍首,都跟現在,跟無數正在飛龍巨口下哀嚎着掙紮求生的人們沒有任何關系。
城内成功的掀起了混亂,而城外,蟻附一般随着雷獸沖往城牆的蟲海以完全不在乎傷亡的态度用一具具鮮活的身軀跳入了人工排水之下湍急無比的護城河中,随着最初的隻能徒勞的濺起一朵水花到如今的已經可以隔河斷流,其中喪命的異蟲根本無法統計。雷獸那壓路機般的巨足在每一次蟲群填的高出水面之後就是狠狠的一腳下去壓實,直到那條由時不時被沖垮沖走的蟲子搭成的“浮橋”終于成了一座真正意義上的行軍通道。
北部城牆的上空突然閃了幾下,緊接着便是十道亮光同時劃破長空,在那麽多密集到幾乎占據了整片蒼穹的炮彈的映襯下都未能剝奪屬于它們的光輝。
一陣尖銳的轟鳴跨過城牆,跨過牆外布滿了各式陷阱的開闊地帶,卻不是沖向那大而無畏的雷獸,而是它們前方那不足十米的,蟲橋。
冷卻足夠的FGT-203重型火炮再度開始了這極有可能是它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實戰的表演,炮管早已磨損的滿目瘡痍,若不是實在是威力巨大,炮兵們也不敢冒着炸膛的危險繼續操縱這種幾十年的老古董。
一時之間焰光四起,沖擊波将河水都變成了噴泉,隻是原本百分百落在“蟲橋”上的重型榴彈最終竟落在了率先踏前一步将大半個橋面都保護住的雷獸的後背上。
縱使炸出了後背上的疑似外露脊骨和其他骨甲碎屑,但卻終究未能帶給雷獸緻命傷,更遑論原本必須摧毀掉的蟲橋。
硬挨了一陣重炮襲擊的雷獸再度擡起了那摩天大樓一樣的宏偉身軀,重型火炮的規律就算沒有腦子的它們也已然吃透,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内他們将僅僅隻會承受一些對它們來說無關痛癢的150毫米的炮彈的轟擊,頂多隻會影響它們的速度而已。
震天的炮聲并不能完全阻斷它的步伐,在又是一批異蟲飛撲而上犧牲自己之後,雷獸終于腳踩到了已經夯實成堅固無比的甲殼橋,在這片臨時的土地重新陷落下去之際,它用靈巧的不似本體的速度跨了過去。
即便護城河後依然還有數條反坦克壕,但此時已經沒有一個人還天真的認爲那能擋得住敵人的步伐,那獨角獸一樣的沖角和連導彈都不能完全炸碎的頭冠令人們都由衷的擔憂城牆的牢固程度。陸軍已經到了不惜一切代價拖延時間的地步,十數輛99式主戰坦克根本無懼于城牆被撞擊之後的下場,毅然決然的開上了城頭。
“炮擊!預備!”
傳遍城頭上每一人的耳邊的坦克車長的緊張而瘋狂的吼聲已經變形到無比的尖銳,話音未落,城頭之上便爆發出一片巨大的環形火焰,緊接着是連彈藥箱蓋都彈起的震動,最後才是壓抑着向着四周擴散的巨響。
這一輪射擊将10枚裝填有太根******的鎢合金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給一股腦兒砸到了雷獸的眉心尖角之處,在衆人緊張而又悲憤的目光中,沖角如願的從頂部往下三分之一處裂開,随着巨獸的狂奔砸在了頭冠之上,轉了兩個圈,随後打着旋兒掉向被密密麻麻的異蟲覆蓋的地面。
整片城頭頓時一片寂靜,願望是達成了,可縱使硬度僅次于鑽石的鎢金密集的穿透也隻不過是斷了一根沖角,可他們想斷的是一整顆頭顱!
坦克炮管依然在随着雷獸的奔進而調整着射角,隻是已經無人再對它們心懷希望,距離下一次射擊還需5秒,可是雷獸已經近在咫尺。
“撞擊!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