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宮主,現離正式開宴尚有點時間,不知介不介意一起走走?”九玄妖帝迎着紀墨的視線,微笑着開口道。
“當然不介意。”紀墨雙眉微微揚動了一下,一步跨出八角亭,亭中有小金和浩瀾仙君在,她也不膽心會出什麽岔子。
九玄妖帝與紀墨一起信步而行,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映仙湖畔,來到映仙湖畔後,九玄妖帝停住了腳步,他的目光落在湖中那一上一下、同時出現的兩個影子上,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紀宮主,你可曾怨恨于我?”
“不怨,亦無感激。”紀墨沉默了片刻,才接口道。
“呵呵,紀宮主不愧是紀宮主,我果然沒有選錯人。”九玄妖帝那張從容不迫的容顔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愕然,不過轉眼即逝,旋即呵呵笑了起來,他這一笑,俊朗溫和的容顔完全舒展開來,整個人瞧上去有着說不出的輕松和愉悅。
紀墨瞧着他的模樣,心頭不由掠過一絲疑惑,九玄妖帝此人對紀墨而言,算得半師,隻是當年他的天妖煅體訣會選中紀墨,卻是另有算計,說白了就是把紀墨當成了他棋盤中的一顆棋子,紀墨最初悟透這一點的時候,心頭頗爲怨憤的,隻是後來随着心境與修爲的不斷提升,怨憤逐漸消失,轉而代之的是淡然。
九玄妖帝雖将她當成棋子,可紀墨亦沒少從中受益,兩廂一抵,她既不需要感謝此人,亦無須怨恨此人,至于最後誰能爲真正的赢家,尚未可定論,必竟棋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反盤的機會,隻是九玄妖帝現在的表情,卻讓紀墨頗爲不解。
“諸位愛卿,上一屆的仙瓊宴因碰上了仙魔大戰,未能如期舉行,本帝和天後都深表遺憾,這一次仙瓊宴算是兩屆累加,足足隔了二百萬年,我們大家才能歡聚一堂……”紀墨還沒想出個所有然來,紫金天帝的聲音傳進了瑤池的每一個角落,紀墨擡目望去,發現就在她神遊的當口,紫金天帝與天後已聯袂出現在瑤池最高的那張宴仙台中。
天後與天帝并肩而立,她身着與天帝一色的明黃色後裝,頭戴後冠,襯得她端麗明豔的容顔雍容無雙,天帝與天後具體說了些什麽她并沒有注意,隻知最後一句的大概意思是請各方勢力的代表上宴仙台,與天帝天後同桌共飲。
“走吧,咱們也過去,我聽聞你藍月神宮開宮大典那一日,你身着金縷戰衣,風華之盛幾乎讓整方天地都失了顔色,幸好,今日你未曾這般高調,不然……”待天帝天後的聲音落下之後,九玄妖帝招呼了紀墨一聲,朝着宴仙台而去,半途中,他掃了一眼宴仙台上的天後,像想起什麽似的,不由偏頭打趣了紀墨一句。
紀墨聞聲微微愣了一愣,自己和他有這麽熟?紀墨除了開宮大典那一日,讓金縷戰衣盡展真容之外,其它時間仍如以前一般,整個人瞧上去低調而内斂,并不引人注目。
九玄妖帝見狀搖頭一笑,未再說什麽,待兩人走到宴仙台之後,天後的目光竟是略過了九玄妖帝,直接落在紀墨的身上,明豔照人的容顔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和顔悅色的開口:“你便是藍宮新主紀墨紀仙子罷,本宮曾聞,藍宮新主風華之盛,堪稱絕代無雙,整個天界亦找不出可與之比肩之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天後娘娘過獎了,娘娘才是真正的風華絕代,國色無雙,紀墨隻是一普通人,實當不得這般誇獎。”紀墨心頭頗有些古怪,她着實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後一見面就把心事放在她的容貌上,這又不是凡人界,對于仙人而言,容貌如何,能起的作用并不大吧?
“好了,姬後,你與紀宮主皆爲容貌不俗之人,隻是當着這麽多卿家的面,就不要相互吹捧了,大家坐,今日瑤池夜宴,不論君臣,不談公事,隻論吃喝與風月,大家盡情暢飲,不醉不歸。”眼見着天後還要開口,天帝卻是先一步将話頭接了過去。
一番寒喧客氣,賓主紛紛落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九玄妖帝就坐在天帝的右手邊,而紀墨則被安排在天後的左手邊,以紀墨與天後的關系,若是一般人坐在這個位置,無論宴席上的食物是何等美味,吃中嘴中的人隻怕什麽都償不出來。
不過紀墨顯然不在此列,她根本沒有多看天後一眼,所有注意力全放在手中的仙果,仙釀、菜肴上,仙瓊宴百萬年才一次,這裏面所供應的一切自是整個天界中極爲少見的珍品,而天帝天後這一桌,更是如此。
饒是紀墨一路走到現在,不知品償過了多少美味,舌頭卻仍然被眼前的一切給征服,她與桌上那些一邊高談闊論、一邊還要小心觀察天帝天後臉色的仙家不一樣,她甩開膀子,盡情的大吃大喝,那無所顧忌的态度,不說其它人,就連與紀墨關系甚笃的九鳳姑娘都瞧得發呆,而坐在紀墨上方的天後娘娘,臉上的笑容雖未曾有過半絲變化,可桌底下的手,早已緊緊拽了起來……
“紀宮主,紀宮主……”正值紀墨在與一盤不知名,但味道極其鮮美的肉食博鬥時,坐在她旁邊的一名仙家不由輕扯了下她的衣袖,輕喚了兩聲。
“什麽事?”紀墨幾口将口腔中的食物咽下去,這才擡目朝此人望了過來。
“剛剛天帝提起,自三千年多年前,我天界大軍在仙魔戰場大勝之後,魔軍不服,往西隕戰場投入了比以往多出近二倍的兵力,咱們也需增兵,至于兵源,除了仙庭之外,其它各方勢力皆需派人,别人都已表态,正好輪到了紀宮主你……”此人小聲道。
“不是說,今夜瑤池夜宴,不論君臣,不論國事,隻談吃喝與風月麽?”紀墨一臉茫然的問,她此言一出,宴仙台頓時陷下一片寂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