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聲驚咦,除了紀墨之外,其它人似乎根本不曾聽見,它的驚咦聲一起,紀墨隻覺魂識陡然一痛,整個人如遭受到了重擊一般,腳下不由自主的連退了七八步,才險險穩住軀體,一縷血絲順着唇邊流了出來,站在她身旁的小紫見狀不由吃了一驚,連忙急問了一句:“師父,你怎麽了?”至于正在跪拜的炎裔族諸人根本不曾發現紀墨的異樣。
“無事!”紀墨朝小紫擺了擺手,随後伸手輕輕拭去唇邊的血迹。
擦去唇邊的血迹之後,紀墨再次将目光投到巨狼雕像之上,拱手對狼雕揖禮道:“人族修士紀墨,拜見炎狼見輩!”
“人族修士?既是人族修士,爲何會來我的栖身祖地?”一道冷漠的聲音在紀墨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并非晚輩自己想來此地,而是貴族的諸多大能們一路逼得我不得不來,關于這個問題,想必前輩比我還清楚罷!”紀墨苦笑了一聲,答道。她與炎狼雕像的對話除了他們倆之外,其它人根本聽不見,炎裔一衆青的正在虔誠無比的拜祭炎狼,哪裏知道他們先祖的心事和動向。
“呵呵,你這小娃兒倒是有些意思,你體内隐藏的究竟是何種血脈竟然連我都看不透,怪不得會被人引到此地,隻不過你現在的修爲太低了。哪怕你的血脈真能壓制我體力的魔血,隻怕也起不了什麽作用。”雕像之上慢慢浮出了一頭狼影,一雙紫黑分明的眸子落在紀墨身上,朝她呵呵一笑。
此影與數年前紀墨在圓月中所見的那頭狼影一模一樣,隻是現加的活鮮生動一些,紀墨與它那雙顔色截然不同的眸子一觸,識海頓時一顫。一股冰冷的氣息将她整個人包圍起來。炎狼的雙眸子雖然未含任何攻擊力,可它的魂識顯然比紀墨強出千萬倍,雙方的視線一觸。紀墨的魂識便被它壓制得動彈不得。
“晚輩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正是因爲我修爲不濟,很多事我身不由已,先是你炎裔族廟的那些老糊塗們。給整個炎裔子民下了一道什麽勞子的神旨,讓整個炎裔一族的人都出動尋找我。以我現在的修爲,哪裏抵擋得了你們炎裔族的勢力,隻能乖乖就範,被逼着前往此地。”紀墨一臉無奈的道。
“這麽說來。你現在很後悔?”狼影問。
“後悔倒是談不上,晚輩雖然是被逼着來的,可在路上發生了一些事。卻是慢慢讓晚輩的心境發生了些變化,現在看到了前輩。晚輩心中有個問題,不知前輩是否肯給予解惑?”紀墨搖了搖頭,道。
“你說來聽聽。”炎狼虛影靜靜的注視着紀墨開口道。
“如此,晚輩就放肆了,晚輩想知道,現在的你是由炎狼的本身在撐控神智還是魔狼在撐控神智?”紀墨盯着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口問。
“你認爲如果現在的我是魔狼的意識在主導你們這些人還能好好站在這裏嗎?”狼影笑道。
“唔,這麽說來,現在前輩的神智十分清醒,可我爲何卻感應到前輩并不排斥自己體内的魔狼之血呢?也就是說你本身不希望驅除體内的魔血,不知我的猜測是否正确?”紀墨又問。
“你的膽子倒是很大!”炎狼虛影靜靜的注視了她許久,口中才緩緩吐出這麽一句。
“我已經來到這裏了,再想置身事外顯然是不可能,既然無路可退,爲何不把自己想不通的問題問清楚呢?”紀墨道。
“嗯,你說得倒也沒錯,明知是死,做個明白鬼總比糊塗鬼強,怎麽說呢,你的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過,可至今,我仍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若讓現在的這個我來回答,我本意希望身上隻保留純綷的本體血脈,可我當年之所能在強能輩出的洪荒擁有一席之地,卻是因體内的魔血之故,所以,如果可以由我選擇,我希望自己能擁有炎魔兩狼的力量,炎狼的心智!如果隻有一種選擇的話,我會選擇魔狼之軀!”炎狼影虛淡淡的道。
“前輩可知選擇魔狼之軀的後果?”紀墨心裏雖早有準備,可當她切切實實聽到炎狼的回答之後,呼吸仍然微微滞了一滞。
“當然知道,我若要成就魔軀,勢必需要犧牲整個炎域生靈力量來成就我,可那又如何,整個炎域的生靈大多是我的血脈繁衍出來的,現在讓他們把自己的性命包括靈魂一同獻祭給我,又有何不妥?”炎狼虛影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冷酷的嘲意,淡淡的開口道。
紀墨聽得呆住了,她愣愣的看了炎狼的虛影許久才略帶澀意的開口:“莫非,前輩體内所謂的魔血被封,并非你自己心甘情願,而是不得已被外力強行封印,這才沒有辦法,慢慢孕育出了炎裔一族的萬千生靈?”
“不錯,想當年,九玄在此地證帝道的時候,我原本以爲随着他證道成功,可以一股作氣沖開體内的封印,可惜,這小子不但不肯聽我的勸說,反而在成帝之後,再次給我體内的魔血增加了數道禁制,他若肯聽我的,早就成爲天界第一人,又如何會如現在這般,處處受各方勢力的打壓,他雖然貴爲一方妖帝,行動卻處處受制,這便是他的報應。”炎狼的神色逐漸變得激動起來,尤其是說起九玄妖帝的時候,它那雙紫黑雙眸中更是蘊上了無盡的怒意
“前輩,你應該知道你體仙的魔血一旦沖破封印,你就會成爲一個沒有情感的殺戮機器!”紀墨聽得心頭一緊,下意識的駁道。
“哼!神靈要那麽多的感情幹什麽?上古諸神大戰之中,大凡有感情的神靈都消亡在曆史的塵埃之中,真正存活下來的,反而是那些卑鄙無恥的生靈。”紀墨的這句話似乎觸犯了炎狼的禁忌,它目中陡然冒出一股濃烈的殺機,口中重哼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