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黛回來了?子純,帶你妹妹進來見我!”翡子純尚未來得及開口,一個沙啞疲憊中略帶着幾分煩躁的聲音已響了起來,翡黛微微一愣,這是她那親親祖父的聲音?在她的記憶中,她的祖父向來像個老頑童,整天樂呵呵,何曾幾時有過這般疲憊之态?翡子純看翡黛一眼,接過她懷裏的小女孩,将其交給一個剛走出來的家仆,拽着翡黛朝着後院大步走去。
翡家一座不起眼的庭院内,一個容貌紅潤诙諧,須發皆白的灰衣老人負手站在院中的梧桐樹下望着空中那輪隐隐散發着猩紅潮意的圓月發呆,月中的赤狼發出一聲長嘯、流出兩滴狼淚之後,就失去了蹤迹。
老人聽見翡黛和翡子純的腳步聲,将視線從空中收了回來,投到他最好看的一對孫輩身上,他那張總是蘊滿了诙諧笑容的容顔上罕見的露出一抹凝重:“子純,翡黛,你們馬上和鍾祥一起離開炎風城。”
“等等,爺爺,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翡黛看見自家爺爺與往常截然不同的的舉動,心頭的疑惑愈發的盛了,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炎狼出,炎族興!這首歌謠你們都聽過吧?”老人看了自家的兩個孫子一眼,不答反問,翡子純和翡黛同時點頭,大凡炎裔族的人都聽過這首歌謠,他們身爲炎域十大家族之一的翡氏嫡孫。自然不可能沒有聽過。
“爺爺,炎狼出,炎族興,适才炎狼映月,這代表的是我族之喜事,爲何你的臉色這般難看?”翡黛仍然是滿臉的不解之色。
“你們覺得是喜事,是因爲你們都隻知這首歌謠前半句。卻不知道還有後半句。”灰衣老人搖了搖頭。緩緩接口道。
“後半句是什麽?”翡黛脫口問。
“後半句說的是,炎狼哭,劫難至!”灰衣老人答道。
“什麽?爺爺。炎狼什麽時候哭了?我爲何沒有聽見?”翡黛吃了一驚。
“你沒聽見炎狼前後發出過兩次狼嘯麽?前一聲确實是狼嘯,後一聲卻是狼哭!”老人答道。
“不可能吧?兩聲狼嘯聽上去根本沒有什麽不同啊,爲何第一聲你們說它是嘯,後面那一次就非得說它是在哭呢?”前後相隔了約莫一柱香的狼嘯。翡黛也聽到了,可她無論如何也聽不出來。兩次的狼嘯有什麽不同。
“那是因爲你根本沒有注意,炎狼最後一次的發出長嘯的時候,眼角還流出了兩滴血淚,你沒看到月色都被染紅了麽?”灰衣老兒看了她一眼。道。翡黛呆了一呆,下意識的擡目朝空中望去,隻見空中那輪圓月的周圍果然挂着一圈猩紅的毛邊。
“爺爺。你所說的劫難代表的是什麽?難道是上界的人會對我們下手?”翡子純到底年長一些,又在外面的世界曆練過多年。人顯得穩重很多,他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天界?呵呵,有九玄妖帝在,上面應該沒有人敢直接對我們下手,不過搞點陰私的動作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據我炎神廟的古卷記載,我族的圖騰炎狼體内有兩種血脈,一種是遠古妖帝之血,另一種則是遠古魔狼之血,隻不過魔狼血脈一直處于被封印狀态。”
“所謂炎狼出,炎族興,代表的是炎狼現身,我炎族會出覺醒古遠血脈純度極高的不世天才,比如說九玄妖帝出世那年,正好就趕上了炎狼現世,炎狼一哭,代表會喚醒族人體内的魔性,魔性一起,靈智喪失,這些人就會淪爲一具嗜血傀儡!”灰衣老人一臉的苦澀。
翡黛聽得大吃一驚,她剛剛救下來的那位小姑娘的父親,不正好與自家爺爺所描述的狀況一緻麽?炎狼是整個炎族人的圖騰,也就是說所有炎裔族人體内或多或小承傳着它部份的血脈,若……翡黛想到某種可能,立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有辦法阻止嗎,爺爺?”翡子純問,翡黛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炎狼是整個炎裔族的圖騰,大凡有炎裔族血統的人,誰敢說自己身上沒有一點炎狼的血脈,若真被喚起體内的魔性,喪失靈智……這後果簡直難以想像。
“到目前爲止,連神廟也找不到杜絕這個問題的法子,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防患于未然,這也是爲什麽我隻讓鍾祥帶你們倆離開的原由,因爲,就連我自己也不确認自己會不會突然變成一具隻知殺戮吸血的傀儡。”灰衣老人緩緩開口道。
“可是爺爺,如果我們也……”翡黛下意識的接了一句。
“沒有可能,我會交待鍾祥,一旦發現你們的異樣,就讓他立即出手殺了你們,鍾祥你們都清楚,他不是我炎裔族之人,所以,他是咱們翡家唯一的一個,不會受此影響的人,不要再說了,盡快離開,爲了避免更多的悲劇,十大家族的家主已共同商議,一日後,炎風城就會開啓封印大陣。”灰衣老人打斷了翡黛的假設。
“爺爺!”翡黛悲呼了一聲。
“鍾祥!”灰衣老人不再看翡黛,而是轉頭朝院外喚了一聲。
“鍾祥見過家主!”灰衣老人的話音落下不久,一個面容平和,目光堅毅的黃衫中年走了進來,此人已是合道巅峰的修爲,他走進來之後,雙後執于胸前,彎腰朝灰衣老人行了一禮。
“鍾祥,你我相識無數歲月,我從未視你爲仆,不必行此大禮,這兩個孩子,我就交給你了。”灰衣老人擺了擺手,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慢慢的開口道。
“鍾祥定不會負家主所托!”鍾祥直視着灰衣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承諾。
“我相信你!子純,你年紀大一些,又在外面世界曆練過多年,記得照在好翡黛。”灰衣老人朝他微微一笑,然後轉開視線,将目光投到翡子純的身上,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