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想讓你饒我一命。”撥蒙卻是惱了,他冷冷的盯着紀墨道,他自小在魔族就是被人排斥的對像,若非他的父親實力不錯,尚能護住他一二,這麽些年下來,他早已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可即便有父親護着,他的日子也絕不好過,從小長到現在,一路上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族人的算計和排擠,他小的時候,總沒辦法像他的族人一樣冷血殘暴,可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在死亡的邊緣打滾後,他的心終于變狠了,他斬殺了無數企圖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
他用比其它人多出無數倍的努力和血汗,終脫疑而出,将絕大多數的同齡人抛在身後,随着地位的提升,敢暗算他的人不多了,可除了他的父親之外,族中願意親近他的人卻很少,他一直不知道這是爲什麽,直到他的父親在幾十年前告訴他這麽一段往事,他才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原由隻因他是人魔混血。
他的外表看上去雖其它魔人沒什麽兩樣,可他的體内畢竟流着一半的人類血液,同樣,他也擁有一半人類的情感,他對自己那從未謀面的母親有一種本能的向往和渴望。還有一種隐隐被抛棄的憤怒,當他得知眼前這個女子是自己的表妹的時候,他心裏的第一感覺是,不知道母親和她是不是長得很像?正是因爲這樣的情緒,才讓他看着紀墨的目光中蘊滿了那般複雜的情緒。
紀墨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麽,可當她看見撥蒙臉上的憤怒中夾雜着悲傷的情緒之後。心頭莫明一軟。她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父母,溜到口邊的話都縮了回去,最後隻化爲一聲長歎。然後轉過身,一言不發的離去。
轉眼間大半個時辰就過去了,銀月仍然沒有看見紀墨的身影出現,忍不住有些擔心的看着藍莫開口道了一句:“師父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罷?”
“放心吧。在這個戰場上,能傷害師叔的人不多。”藍莫一臉平靜的回答。
藍莫的話語中所充斥着強大的自信讓蕭靳的目光不由微微一閃。心頭對紀墨愈發的好奇起來,就在這時候,他腦海中本應該在沉睡的某個靈魂突然冒出一句話:“那小子的師叔,你一定要想辦法将其拿下。隻要拿下她,你所有的夢想都會實現。”
“虛老,你。你不是說要沉睡一段時間麽?還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蕭靳被它吓了一跳。
“哼。你别問這麽多,隻需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對了,我隻能告訴你,此女乃受天命眷顧之人,你若不能拿下她……”被稱爲虛佬的人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冷哼了一聲。
拿下紀墨麽?蕭靳垂下視線,臉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抹笑意,據他在這個世界二十多年來的經曆,大凡出現在他身邊的出色女子,根本不需要他去耗費太多的心神,她們都會情不自禁的朝着自己靠過來,這似乎是身爲主角的專利,眼前這幾位女子,雖然目前看來對自己并無特殊好感,但蕭靳卻相信……
時間就在蕭靳的腦洞大開中緩緩流逝,又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紀墨的身影終于出現在天際,不宵片刻,就來到了藍莫等人身前,蕭靳看着空手而回的紀墨,眼眸微轉,人已上前一步,開口問道:“仙子已經斬殺了那撥蒙?”
“沒有,被他逃了。”紀墨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哦,逃就逃了罷,仙子不必放在心上,撥蒙一身實力驚人,加上爲人十分狡詐,這幾年來,我雲墨軍的幾位副帥曾多次圍剿他,都被他突圍而去,幾位是先想四處轉轉,還是随我去雲墨軍營?”蕭靳哦了一聲,緊接着就微微一笑,繞過了這話頭。
“我雖然認識你們紀帥,但必竟不是雲墨軍的人,蕭公子突然把我們帶回去不怕給自己招來麻煩麽?”紀墨盯着他看了兩眼,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問。
“呵呵,仙子說笑了,别說你是我們大帥的朋友,即便不是,大家同爲十方修真界的修士,幾位來到了丹陽域,你們又對蕭某有救命之恩,我帶幾位到我方營寨轉轉,也無任何違反軍規之處,又怎會給我帶來麻煩?”蕭靳心念電轉,口中已呵呵笑着接口道。
“如此就麻煩蕭公子了。”紀墨意念轉了幾轉,便點了點頭,她之前并沒打算由蕭靳帶自己去見紀晟睿,必竟以她和紀晟睿之間的仇怨,若讓蕭靳帶她去,很可能會給蕭靳帶來殺身之禍,可她現瞧着蕭靳的模樣,發現他對自己似乎頗有所圖。
雖然不知蕭靳所圖爲何,但聽着蕭靳之言,便發現他已把各種可能發生的因素考慮進去了,似乎并不擔心爲自己惹來禍患,既是如此,紀墨自是樂得賣他這個人情,随着蕭靳去見紀晟睿确實比自己随随便便找上門好得多,當着蕭靳以及衆多将士的面,紀晟睿就算恨自己入骨,但想要給自己胡亂捏造罪名,利用大軍對付自己,卻不方便。
隻要紀晟睿不能動用部隊的力量,單憑着他個人,紀墨絲毫不懼他,現在的紀墨,已經不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個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師門一個個被屠戮,卻無能爲力的人了,至于究竟要怎麽對付紀晟睿,紀墨準備走一步看一步,在人魔戰場上,若紀晟睿不先對自己動手,紀墨并不準備在這裏就取他性命。
“藍莫,你覺得蕭靳此子爲人如何?”随着蕭靳前往雲墨軍營的途中,紀墨用傳音之法與藍莫交談着。
“擅于察顔觀色,心機深沉,喜好美色,還有,他看着你的目光,雖然盡力在掩似,但總感覺他在謀算着什麽。”藍莫沉默了一會兒,口中冒出這麽一句話。
“呵呵。”紀墨呵呵一笑,沒有再說什麽,果然,有這種感覺的并非自己一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