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隻覺渾身一冷,終于明白那股不安從何而來了,原來這魔魂剛剛出世的時候,一時間還摸不清此時的情況,它剛一恢複意識就看見了小白和紀墨,而紀墨身上的血肉對它有着級大的誘惑,此魔的第一念頭就是吃了紀墨。
可接下來,随着它從炎恨天的魂識中攝取的記憶越多,對隕丘戰場的實況就愈發的了解,這才知道此時此刻,隕丘戰場中還有近二千萬的人族修士大軍,紀墨則是人族大軍的主帥。
雖然它一時間還搞不清人族爲何會選一個修爲如此低微的人做主帥,(呃,紀墨雖然天賦驚人,戰力亦在同階中堪稱無敵,但對于它這種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老魔來說,尚隻是個未成長起來的小修士,自然不會被它看在眼裏!)但這一點不防礙它的興奮,它才剛剛蘇醒,借居的軀體對它而言又極爲弱小,一下子得知有這麽多的血食可用,心頭的興奮可想而知。
所以,它看着小白帶着紀墨跑了,并不追趕,隻悄然用一縷魂識跟随,本意就是讓她帶着其去軍營,哪知紀墨修爲雖低,感知卻極爲敏銳,剛走到一半的距間,立時就反應過來。不肯再走了,紀墨既然不肯再走了,此魔自然不能放過紀墨這等優質血食。
“小白,你可知道如何喚醒我體内沉睡的血脈之力?”再次聽到此魔的聲音,紀墨知道自己今日是跑不掉了,以這個不知是什麽品種的魔種手段,若不能現在就将其消滅。而是讓其順種逃困成長的話。這一次的人魔大戰将會演變成整個人族的大劫!
紀墨雖不是什麽以拯救衆生爲已任的聖賢,卻也很難眼睜睜的看着這樣的悲劇從自己眼前發生而不聞不問,意念落到這裏。紀墨微吸了口氣,激動的情緒竟然亦奇迹般平靜下來,她用意念輕聲對小白道。
“不知道!”小白搖了搖頭,它是紀墨的本命神兵。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過它并不希望看到紀墨再做這樣的事。第一次在望月宗的時候,紀墨能夠醒來,那是有敖風在,可這裏是人魔戰場。敖風手段通天,卻也無法将手伸到這裏面來。
紀墨若在此地施展血脈禁忌之力,那是十死無生。所以,别說小白确實不知如何激發紀墨體内的血脈之力。即便知道,也絕不可能告訴她。
“牡丹仙子…..”紀墨見從小白這裏問不出什麽,隻好将注意力轉到牡丹仙子身上。
“你不用問我,我更加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哼,你偉大,你想爲了拯救一方世界而犧牲自己,我可沒有這麽偉大的胸懷,你若死了,我便會跟着灰飛煙滅,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麽?”紀墨剛開了個頭,牡丹仙子已經暴躁的打斷了她的問話。
“牡丹仙子,你覺得以此魔的手段,我跑得掉麽?”紀墨苦笑着問,牡丹仙子重重哼了一聲,并不言語。
“并非我品格生來比旁人偉大,其實我也很怕死,很自私,如果可以活着,我絕不會傻到非要去和敵人同歸于盡,如果屬于我的東西,誰想來硬搶,隻要我鬥得過對方,我盡然會幹掉他,可今時今日,咱們已經無路可走了,與其被這魔物一點點的吸幹血肉,還不如酣暢淋漓的與它拼上一場。”紀墨又道。
“紀墨,你先别急着想拼命,此魔雖然厲害,可它現在寄居的終究隻是一個剛凝真八階的魔軀,無論它原本的力量有多麽強橫,卻也需要一個合适的載體,咱們小心謀劃一翻,并非沒有生機,先待我試探一番。”不待牡丹仙子再冷嘲熱諷,小白先一步接過話頭。
紀墨聽得心頭一動,小白見實在逃不掉,它已經停下了腳步,與紀墨交流了幾句之後,轉了過身,将龍頭調到面對炎恨天的位置,紀墨擡起視線,望向不遠處的炎恨天,一臉平靜的開口:“不知怎麽稱呼閣下?”
“嘿嘿,你這小丫頭的倒是有幾分膽識,本尊的名字麽,早忘了,但這小子的槍,很對我的味口,你不妨以無念魔尊來稱呼我。”炎恨天,哦不,無念魔尊上下打量了紀墨幾眼,嘿嘿怪笑道。
“無念魔尊,你應該不是地界之人罷。”紀墨又問。
“是地界之人如何,不是地界之人又如何?”無念魔尊道。
“自天地初分至今,天地法則便自動生成,以閣下之能,想必知道這一點。”紀墨繼續道。
“嘿嘿,小丫頭,你不必以言語激我,你應該知道魔族生靈的本性,對我而言,不管這裏是天界也好,地界也罷,隻要有适用我的東西,我便不會放過,任憑你舌燦蓮話,也休想逃過面爲我口中血食的命運!”無念魔尊嘿嘿怪笑。
紀墨閉上了嘴巴,無念魔尊說得很對,面對魔族這種直面本心**,沒有任何畏懼和信仰的生靈,任何形式上的束縛或者言語都對其無效,除非你能正面用實力壓服他們。
“本尊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你廢話,既然你不肯帶着我去軍營,就先獻上你自己的血肉吧!”無念魔尊顯然沒有太多的耐心心與人打機鋒,他與紀墨說了幾句話後,頓感不耐,手掌一張,一隻遮天蔽日的大掌朝着紀墨當頭落下!
“哼!大言不慚!你不過一縷殘魂罷了,憑任你諸般厲害,你如今寄居的身體亦不過是具凝真八階的魔軀,還真以爲自己能橫掃整個地界了!”小白冷哼一聲,龍軀陡然間瀑漲了數倍,碩大的龍尾橫空一掃,迎向了那隻當頭蓋下的大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