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莫長老?”紀墨自與眼前這位老人相處以來,從未見過他如此驚慌動容的模樣,不禁被吓了一跳。
“獸潮出現變故了,我出去看看!”莫凡說着,轉身就朝外行去。
“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紀墨連忙跟上,她在人家這裏白吃白喝了好幾天,總不能見出了事,就宿在神廟内當烏龜不是。
兩人飛快的朝着東城門的方向趕去,莫凡大概是心裏真急了,這回的速度比上次快不少,紀墨拼盡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遠遠的吊在他身後。
這還得助于從山神廟到城門口的的距離不過幾十公裏的路程,若是再遠一些,紀墨深信自己早就被甩得沒影了,不過這個時候,她也沒有什麽功夫去感慨。
兩人離城樓還有一千多米的距離時,紀墨便被那濃烈的血腥之氣給熏得差點吐了出來,她倒底隻是個十四歲的少女,又未曾經曆過真正的厮殺大場面,突然間聞到如此之濃的血腥之氣,臉色頓時變得十分蒼白。
城牆和城門的位置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影,城外面則是殺聲震天,那濃得化不開的血腥之氣就是從城牆之外不斷飄進來的,莫凡到達目的地之後,鼻子微微聳動了幾下,黝黑多皺的老臉出現了一絲不正常的蒼白,随即,他縱身一躍,跳上了城樓。
紀墨強忍着心頭的不适,勉力跟着他躍了上去,映入她眼前的畫面讓她心膽俱麻,隻見城牆之外的荒漠上,無邊無際的妖獸從四面八方不斷的往這個方向湧來,數量之大用遮天蔽日也不足形容,呃,蔽日卻說得不對,因爲這塊土地上,已經無數歲月沒有出現過太陽的蹤迹了。
而天棄牆的居們因爲無法離開城牆二公裏以外,他們隻能延着城牆,在二公裏之内的位置,一線排開,以身爲屏障,在城牆之外攔起了一條十數公裏的人牆,擋住了企圖撲向城内的妖獸,妖獸的數量雖然多得難以統計,但隻有這麽一個方向可以攻城,想要在短時間之内攻下這座城池,也不可能。
于是,雙方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博殺,妖獸的吼叫與人的嘶喊混在一起,血肉模飛,肢體亂舞,無數的鮮血染紅了他們腳底下大片的荒漠,又因爲獸類占居着絕對的數量優勢,人類的傷亡極快,紀墨站到城牆之上,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紀墨發現人類的傷亡的數量已經過萬,照這速度下去,隻怕用不了一天,整座天棄之城的居們就人消亡殆盡了。
莫凡瞧得面無人色,他口中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本應該分五天才會完成的獸潮全部彙集到這一天來了?不對,這些妖獸的數量比後五天的總和還多。”
“莫長老,這座城池之内有沒有什麽防護陣法之内的?如果有的話,你趕緊下令讓本城民衆都退回來,關上城門,啓動陣法,不然,一直這麽下去,這裏的居民就要死光了。”紀墨沒有理會莫長老的喃喃自語,急忙開口道。
她在這裏白吃白喝了五六天,又被人當成仙子供着,生怕有半點的怠慢,現眼着天棄城危機迫在眉睫,她實在不好意思袖手旁觀。
“陣法?沒有!從來沒聽說我天棄城有什麽防禦陣法!若不想本城被妖獸侵占,唯有的途徑就是與外面的妖獸拼死一博。”莫凡搖頭回答。
沒有陣法?怎麽可能,當年如此繁榮昌盛的城池怎麽可能沒有任何防禦陣法?紀墨滿臉不可置信的望着莫凡,可莫凡此時卻沒有太多心事去管紀墨在想什麽,他全部心神都放在城牆之下的戰場之上。
這個時候,城内的居們在聽到号角之後,正在源源不斷的往這裏奔來,本城有百萬居們,目前在城外與妖獸搏殺的的不過二十餘萬,尚未來到戰場的居民們在聽到那尖銳的号角聲後,除去出生不久,實沒有任何戰力的嬰童,以及行将就木,已經沒有力氣動彈的病弱之外,剩餘的人全部都在朝着這個方向湧來。
他們到來之後,不需要人組織,也不需要分咐,自動自發的就投入到外面的戰鬥中,顯得極有經驗,紀墨看着來了這麽多人,心頭提着的一口氣微微松了一松:城中還有這麽多的居們,應該對以對付外面的那些妖獸了吧。
可顯然,她的思維太樂觀了一些,外面那些妖獸的數量和戰力都遠在大家的預估之外,二個時辰過去後,天棄城往外投入的戰力已高達四十萬,傷亡人口已經超過十萬,妖獸也是傷亡無數,可它們的數量仍然看不到邊際,紀墨視線所能到達之處,皆是密密麻麻的獸影和煙塵。
最讓紀墨驚心的一幕發生在她的眼前,就在她的視線之下: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和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聯手對付一頭豹妖獸,他們看上去應該是一對母子,彼此之間的配合極爲默契,那頭豹妖以紀墨的眼光能看出來是一頭二階巅峰的妖獸。
若單對單,這母子二人誰也不是它的對手,但兩人聯手,卻是恰好與它打平,豹妖久攻不克,心頭憤怒,口中怒吼連連,突然間,不遠處一隻個頭不高的黑色獵風犬猛的撲了過來,一口咬住跳起來攻向豹妖的孩子的右腿,這孩子驟不及防之下,右腿立即被黑風犬給咬住。
那孩子反應極快,不但沒呼痛,而是趨着黑風犬尚未咬斷自己右腿的瞬間,借勢一轉,左腿閃電般朝着它的腦袋的踢去,這孩子雖然隻有**歲,可他的力量十分驚人,黑風犬隻是一隻一階巅峰妖獸,竟是被他這一腳生生踢暴了腦袋。
黑風犬雖然被小男孩一腳踢暴了腦袋,可他的右腿也被黑風犬咬成了二截,小男孩失去了一條腿,臉色微微一白,并未有任何停頓,轉過身,立即又朝着那隻已将他的母親壓到地上的豹妖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