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教授對我們溫和一笑,然後他啓動車子,從我們的面前緩緩離去。
等他的車消失在小區大門外後,我們三人異口同聲的歎氣,從未如此的默契過。
按照馮教授給的地址,我們找到了這位老教授的家。
我們在路上做過許多設想,能讓我們三個人都住過去,這位老教授的家裏應該很大很寬敞,又或者家裏隻有老教授一人。
找了半天,我們終于找到了那位老教授的家,讓我們意外的是,這位老教授的家并不是新樓區,而是舊樓區。
是紅磚小洋樓,别墅牆上爬滿了爬山虎和鸢尾草,門口還種着好幾株木槿。
紅綠相互映襯,給人一種安靜悠閑的感覺。
我按了一下門鈴,門鈴還是老式的那種,發出滋滋的聲音。
很快裏面就傳來動靜,一個很敏捷的腳步聲傳來。
哐當,朱紅色的鐵門打開,一個穿着煙灰色盤口短袖的老婆婆站在我們的面前。
她六七十歲的年紀,灰白的長發在腦後挽了一個發髻,發絲一絲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橢圓形的老花鏡,五官屬于很英氣的那種,可見年輕時也是個美人,隻不過給人的感覺卻有些刻薄。
“你好,我們是馮教授介紹來的。”我硬着頭皮,擠出一絲友善的微笑。
“他人呢?”老婆婆語氣很沖。
“走了。”我語氣輕輕,生不怕得罪她。
“不孝子!”老婆婆怒罵一聲,她轉身往裏面走,我給左萱和徐曉梅試了一個眼色,三人一起跟了上去。
徐曉梅走在最後,順手将門給關上了。
“我姓潘,你們叫我潘教授,潘婆婆都行,是你們那個騷包教授的親媽。”潘教授冷幽幽的說道。
我們三人額頭都綴着大大的冷汗。
叫自己的兒子是“騷包”,果然是親媽!
我卻頓了一下,驚詫道:“您就是潘慧茹教授?!”
徐曉梅不知道,可是左萱卻和我一樣的驚訝,“媽呀,考古系的活化石!”她脫口而出。
随後意識到這個稱呼不太好,有些歉意。
說起潘慧茹,在整個T大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參與過全國很多大型遺迹古墓的開掘,在考古圈很有名望,更重要的是,她是我爸媽的老師。
潘教授回頭嗔了一眼左萱,“沒禮貌。”
“對不起,潘教授。”左萱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等潘教授轉身的時候,她沖着我們吐吐舌頭。
我和徐曉梅無奈的笑了笑。
難怪馮教授不願意回來,潘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嚴厲苛刻,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學生,都非常的嚴格。
我們随着潘教授來到屋子裏,去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
我有些汗顔,難怪我爸媽也都将家裏的東西随意堆放,原來馮教授家裏也這樣,而且比我家裏還嚴重。
堆積如山的書籍和資料碼放在一旁,這個客廳都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再加上我們三人就顯得更的擁擠了。
“樓上有兩個房間,你們三人看着分配,弄完了就下來。你們三個,一個幫我做飯,另外兩個給我收拾屋子。”潘教授一點也不見外,很嚴肅的給我們分配了任務。
我們并未覺得如何,本來就是我們打擾了潘教授,做些苦力,我們也心安理得一些。
潘教授說完,轉身就走入了一間屋子,從敞開的門我們看見,那是一間書房,裏面更是雜亂而有序。
她坐在一張寫字台前,對着電腦屏幕,開始整理資料。
看着潘教授那麽從善如流的使用電腦,我們都很驚訝,想她這個年紀能使用電腦的老人并不多,看來潘教授還是一個很趕潮流的老人。
“快點!”潘教授嚴厲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來。
我們三人哪裏還敢磨蹭,急急忙忙的上了樓,開始按照她說的做。
徐曉梅膽子小,不敢一個人睡,所以她和左萱睡在大卧室,而我自己則一個人住在小卧室。
小卧室的方位很不錯,我們這座城市本就靠近海,從窗戶望出去可以看見很遠很遠的海岸線,陽台上還擺着好幾盆不知名的花卉還有多肉植物。
放下行李,我走出小卧室。
來到大卧室的時候,看見左萱和徐曉梅正在盯着一幅畫看得入迷,連我走進來都不知道。
“怎麽了?”我湊近她們,也看向那副畫。
畫是油畫,很寫實。
但是色調比較陰暗,烏雲密布下是麥田和茅草屋,茅草屋有一扇窗戶,從窗戶後面隐隐約約能夠看見一雙明亮而又詭異的眼睛。
我神色一凜,這畫太古怪了!
如果看得太入迷,很容易被畫裏面陰暗的色彩所影響,心情一下子就會變得憂郁起來。
穩了心神,我這才去看左萱和徐曉梅,這一看不要緊,卻發現她們居然沉迷在了畫裏,眼睛瞪得很大,額頭噙着一層薄薄的細汗,臉色有些蒼白。
“喂,别看了!”我用手捂住那茅草屋的窗戶,手掌卻被那幅畫狠狠的燙了一下。
不是熱的那種滾燙,而是冰冷的那種。
左萱和徐曉梅一下子就回過神來,她們喘着粗氣,神色有些驚慌。
“太可怕了……”徐曉梅顫巍巍的縮在左萱的身後,她感覺這間屋子充滿了古怪。
左萱也是一樣,但是比她鎮定了很多,“别怕,是我們最近經常碰到這種事……”
她安慰着徐曉梅,卻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将自己的手偷偷地背到身後,低聲道:“要是覺得害怕,那塊布把畫蒙上吧。”
徐曉梅點點頭,她回頭看了看,從床上拿起一條枕巾将畫給遮住了。
她這才放心了很多,我催促着她們快點下樓,不然潘教授又要唠叨了。
她們走在我的面前,我跟在後面,趁着她們不注意,我擡起自己被燙傷的手,就在我掌心的正中央,赫然出現一塊有些燒焦的痕迹。
掌心是尖銳的疼,那種被灼燒的疼,讓我疼得眼圈泛紅。
璨寶擔心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媽咪,這是鬼火,一隻鬼魂的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