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看老鴉那麽聽我的話,眼底的顧慮少了很多,他定定的看着我,“你有沒有空,我想和你談談。”
看他嚴肅的神情,我知道他是想和我談這個孩子的事情吧。
“稍晚一點吧,”我說道,然後我眼角的餘光看到一直在偷聽我們說話的唐警官唐笑笑走遠了,我才繼續說道,“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給你打電話。”
“嗯,我等你。”周澤很認真的看着我,讓我一下子也跟着嚴肅起來。
我點點頭,這才随着左萱和徐曉梅向宿舍走去。
老鴉跟了上來,在我的耳邊喋喋不休,“你們宿舍真邪門,不是死人就是精神失常。”
“精神失常?!”我和左萱還有徐曉梅異口同聲。
老鴉疑惑的看着我們,失笑道:“對啊,住你們宿舍的索雲甯,就是校長的女兒,早晨回來的時候發現金阿姨死在了你們宿舍,結果直接吓暈了,現在人還在醫院呢,聽醫生說她的精神失常了。”
我們三個人啞然,居然把索雲甯給忘了。
學校沒有追究我們夜不歸宿,想必也是因爲連校長的女兒都不在宿舍,怕被人說三道四吧。
我們三人一出現,立刻就引起了圍觀學生的注目。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讓人很不自在,而且那些人的目光并不是善意的,更多的是複雜和揣測。
反正事情已然這樣了,我們現在再去想也沒什麽用。
來到我們宿舍,門外拉起了警戒線。
這層空蕩蕩的,往常這個時候大家都會熱熱鬧鬧的洗漱,然後一起出門上課。
但顯然今天安靜的有些可怕。
連圍觀的人都看不到幾個。
隻有從我們宿舍裏傳來警察交流和搜查的聲音。
兩名警察守在外面,看我們走來,剛想攔下我們,卻見唐笑笑從裏面走了出來,神色有些嚴肅的對我們說道:“你們還是不要看了。”
我心中收緊,“很……很血腥?”
徐曉梅本來就膽子小,吓得抓住了左萱的手臂。
左萱有些不淡定的看着我。
“不,是很詭異,你們如果要看就要有個心理準備,我可以帶你們去看。”唐笑笑是隊長,可以用職權把我們帶進去。
我點頭,左萱和徐曉梅卻搖頭。
我看了看她們,轉頭對唐笑笑說道:“唐警官,帶我去看看吧。”
唐笑笑意味深長的看着我,“看完可别後悔啊。”
我颔首。
我鑽過警戒線,跟着唐笑笑回到宿舍。
一進門,幾名警察都用怪異的目光看向我,但是因爲有唐笑笑在,他們也沒有說什麽。
我的視線順着地闆一路往遠處看去,當我看到金阿姨慘死的模樣時,呼吸驟然一停。
饒是我見過那麽鬼,今天也還是被金阿姨給死相給吓到了。
而且她的死相我一點也不陌生,謝青蘭就是被人踢掉了孩子,然後力不可支的從樓梯摔下去的,而金阿姨被人開腸破肚,是從索雲甯的床上掉下來的。
難怪索雲甯會精神失常了。
唐笑笑看我的臉煞白了幾分,輕輕的拍着我的肩膀,“出去吧。”
我抓住唐笑笑的手,低聲道:“唐警官,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唐笑笑愣了一下,她看我欲言又止,有所顧忌,以爲我隐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她微微颔首,“好。”
我和唐笑笑離開宿舍,走向另一邊,左萱和徐曉梅還在外面等着。
我對她們淡淡的笑了一下,讓她們不要擔心,然後和唐笑笑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前。
“你想我和說什麽?”唐笑笑已經做好了準備,洗耳恭聽。
我呼吸有些緊迫,心情也頗爲複雜,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唐笑笑開口。
我有些痛苦的撓了撓頭,半晌,心裏掙紮了好久才鼓足勇氣說道:“唐警官,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話一出口,果不其然唐笑笑,笑了。
我心中怅然,果然她不信。
“其實我也有這種猜測。”唐笑笑忽然開口。
我猛地擡起頭看着她,“這麽說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也不是相信,就是辦案這麽多年,總是碰上很多離奇的案子,你知道如果懸而未決,就會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想。”唐笑笑笑得有些無可奈何。
我點點頭,這我可以理解。
停頓了片刻,我幽幽道,“二十二年前,暑假前的最後一天,一個叫做謝青蘭的女生從樓梯上掉了下去,第一個發現她屍體的人就是金阿姨。”
“二十二年前?”唐笑笑皺着眉頭,“這太久遠了,想追查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不過應該也多少有些關系吧。”我不想提起太多,免得給唐笑笑判斷力造成錯誤的引導。
唐笑笑想了想,“你懷疑是謝青蘭來索命嗎?”
我搖搖頭,“不,我懷疑是人爲。”
我并非爲謝青蘭開脫,而是君耀提醒了我,一個鬼附在一個人的身上,是需要耗費很大的靈力的。
而且鬼上身,也需要很多契機,比如說這個人生病了,陽氣弱,很容易被邪祟入侵。
或者鬼的生辰八字和人的生辰八字相吻合,也容易被上身。
謝青蘭好不容易能上金阿姨的身,怎麽會殺了她。
金阿姨的死疑點重重,謝青蘭的死也有很多秘密被掩蓋了。
我如此的爲這件事不遺餘力,不是想要充當什麽正義使者,不過是不忿當初學校和警察對謝青蘭之死的處理方式。
而且那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
唐笑笑看我如此的嚴肅,也漸漸相信了我的話。
把太多的不可思議都推到鬼怪的身上确實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二十二年前,警察局裏應該還有檔案,我回去查查,我們再聯系。”唐笑笑似乎對我非常的信任。
我擡頭望着窗外的蔚藍的天,難道唐笑笑也是君耀的人?
可是看起來卻又不像。
很快金阿姨的屍體被帶走了,警戒線卻還在。
學校派了馮教授來安頓我們,畢竟宿舍裏有兩個考古系的是他的學生。
儒雅的馮教授一出現,立刻引起衆人的矚目,這種矚目與我們的不同,那是帶着崇拜的。
馮教授讓我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帶走這幾天要用的,然後開車将我們送到了職工家屬樓區外,給了我們一個地址,說道:“這是從學校退休的一名老教授的家,你們暫時住在那裏。”
我拿着地址,問道:“教授。你不上去?”
馮教授臉色微微一變,搖搖頭,“我去了,她會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