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我試探的叫了他一聲。
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從他的身體裏抽離了一樣,他颀長的身體微微一抖,眼神又變得如平常一樣,好像剛剛我看到的像是幻覺。
可是那雙赤紅的眸子帶着深深的怨毒,卻讓我畢生難忘。
“你怎麽了?”我扶着扶手的手緊緊的扣住,掌心全是汗津津的。
周澤平靜的一笑,“沒什麽,最近太累了,眼睛有些不适。”
我點點頭,他今年大四了,很多金融系的學長學姐們都出去實習了,周澤卻爲了我一直在學校裏,無暇分身去找工作。
想必周爸爸周媽媽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吧。
周澤走向我,握住我汗津津的手,有些驚訝,安撫道:“你怎麽了,被我吓到了?”
我笑着搖搖頭,“不是。”
我隻是擔心他被君耀做了什麽。
我們來到客廳,周澤去廚房看了一眼粥,出來的時候,他笑得有些尴尬,卻又爽朗的像是一個大男孩,“抱歉啊,看來是吃不了了。”
“沒關系的,周澤,我們出去吃吧,正好我們去城隍廟好不好?”我記得那裏有廟祝,可以抽簽問卦,還能求到護身符。
我很擔心是君耀做了什麽,想要買個護身符給周澤。
周澤點頭答應,我回到二樓的房間去換衣服。
我從衣櫥裏翻出牛仔裙和格子襯衣,卻發現我忘記問周澤爲什麽會上來了。
其實我和周澤的關系很好,他經常來我家,到二樓來看看,檢查一下門窗有沒有鎖好也是很正常的。
換好衣服,我和周澤牽着手出門了。
我們并肩朝着小區門口走去,我忽然覺得全身一陣惡寒。
感覺在我房間的落地窗前站着一個人,而他正在用瘆人而恐怖的黑瞳,凝望着我。
我吓得身體微微一顫,連周澤都感覺到了。
“你怎麽了?”周澤停下腳步狐疑的問道。
我卻幹幹的一笑,拉着周澤的手往門口跑去,仿佛身後的不是我的家,而是一個恐怖詭異的魔窟。
我們沒有坐公交車,而是攔了一輛出租車。
等我上車以後才發現,開車的居然是老鴉。
“是你!”我驚駭,想起剛剛在耳畔想起的聲音,總覺得他出現在我的身邊是如此的詭異。
周澤看我縮在車座裏,有些驚詫,不知道我在怕什麽。
老鴉神情非常的冷漠,通過後視鏡瞥了我一眼,邪異的勾起嘴角,不動聲色的繼續開車。
“我要下車!”不知道爲什麽,我覺得老鴉這個人很詭異。
周澤有些不解的看着驚恐的我,“潇潇,你怎麽了?”
我像是撥浪鼓一樣搖着頭,聲音有些尖銳,“停車,我要下去,我們不坐你的車了!”
老鴉冷冷的一笑,那張精緻的娃娃臉看着就不壞好意,“上了我的車,豈是你說下去就能下去的。”
我勃然大怒,伸出雙手從後面掐住老鴉的脖子,怒吼道:“停車,快停車,不然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也不知道我是哪裏來的力氣,居然那麽生猛的去掐一個男人的脖子。
其實,老鴉的脖子比我想象中的要纖細,而他的肌膚呈現一種濕滑的感覺,就像是蛇的身子。
老鴉突然回頭,他白皙的娃娃臉上居然斑駁着蛇的鱗片,眼瞳變成一條細細的線,有些詭異的看着我。
他紅色的信子吐出,卷曲着,居然舔了一下我的手。
“啊!”我吓得收回了自己的手,感覺這一切是那麽的真實,難道說老鴉真的不是人?!
車子戛然而止。
我因爲太過激動居然直接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居然還是在老鴉的車上。
這說明,我昏過去沒多久,也許就幾秒鍾。
老鴉扭頭笑嘻嘻的看着我,而周澤确實驚訝,他用完全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那種眼神我不想再看第二次。
他是覺得我是發神經吧。
“周澤,我們下車!”我用足了力氣将車門推開,邁着發軟的雙腿,走出車子,扶着路邊的路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周澤居然還好心的付了車錢,才下車。
他來到我身邊,扶着我,關心道:“潇潇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該和他解釋,這件事情我何其無辜。
“嗚嗚……”我抽泣着,隻知道哭,并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不是因爲我爸媽突然失蹤,我也不會進入考古系,更不會在那天晚上遇到君耀。
一切的一切,都有因由。
誰都沒有錯。
錯的是君耀,他不該纏着我!
他已經奪走了我最寶貴的東西,爲何還不放過我!
周澤心疼的将我抱住,他的懷抱總是那麽的溫暖。
我伏在他的肩頭哭泣,眼睛卻偏見老鴉的車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個人的剪影輪廓我是那麽的熟悉。
君耀,又是他!
那雙能與黑暗融爲一體的眼睛,正冰冷深沉的看着我。
心尖的恐懼溢出,讓我不由得發顫,周澤的雙臂收緊了幾分。
車子緩緩啓動,我和君耀錯開了視線,他就這麽走了。
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在周澤的懷裏,好半天情緒才平穩了下來。
我和周澤在附近找了一家肯德基坐下,我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對不起,吓到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可能還是一直沒有我爸媽的消息,身邊又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吧。”
周澤握住我冰冷的手,用他溫熱的手包裹住,“沒關系,我能理解,潇潇,如果你自己在家住着太害怕,我可以過去陪你。”
“不用了!”我快速的回絕,不是因爲不想,而是因爲君耀雖然都會出現,我不想他受到傷害。
周澤看我反應這麽激烈,神情微微一頓,“潇潇,你到底怎麽了?”
“我……”
“我想聽實話。”
我的眸底被睫毛遮住,瞳孔驟然一縮,呈現出一抹驚慌失措。
這件事情對于男人來說也是奇恥大辱吧。
我咬咬牙,搖搖頭,“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話雖這麽說,可是我的眼淚卻抑制不住往下流。
周澤不敢再追問,隻能溫柔的安慰我,最後說道:“不行我們就不去城隍廟了,在這裏吃漢堡好了。”
我态度堅決,“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