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近的幾個想躲,那裏還躲得開,被膿水濺上,慘叫聲立時響起,全身也如那小仙一般,快速鼓漲起來,然後爆裂開,濺出更多的膿水,腥黃顔色的膿水接觸到地面,發出嗤嗤……聲響,竟是将地面腐蝕出個洞來,。。好在胡忠仙機警,在那小仙還未爆裂之際閃開,這才躲過一劫。
變化如此突然,衆人都是一驚,早在那小仙出現異變,胡三太爺就吐出煙圈。将身邊的人護住,看到這情形,即心疼又震驚,臉色一變道:“鬼疠之氣。”
“哦,何爲鬼疠可有破解之法”林麒急急問道。
“鬼疠之氣,乃是用冤魂惡鬼培養的瘟疫之氣,疫者。感天地之疠氣……此氣之來,無論老少強弱,觸之者即病,邪從口鼻而入。發做急驟,病情危笃:疠氣多屬熱毒之邪,其性疾速,而且常挾毒霧、瘴氣等穢濁之邪侵犯入體,故其來勢兇猛,變化多端,其情險惡。”說到這胡三太爺朝大都城頭看去,但見月光之下,有一層淡淡的黃色霧氣将大都四周籠罩其中。
黃霧流動迅速,看上去似有似無,若隐若現,其中夾雜怨氣,戾氣,當真是兇險無比。胡三太爺歎息一聲道:“好個番僧,鬼疠之氣不破,我等便被他擋在城牆下面,絕無一人能走近一步。”
林麒皺眉道:“伽璨真爲了阻擋我等,倒也真下了功夫本錢,如此邪惡之術,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城中百姓他以爲憑此邪術就能抵擋我等嗎未免異想天開了些。”
林麒說罷。與冷謙商量了一下,張青山帶着一千五百會符箓之術的道士,大步向前,一千多人到了離城牆還有五百步左右的距離,驟然停住,齊的一起腳踏禹步,口中念誦咒語:“自已靈,法也靈。。我若不靈,誰會雷神,我能善感,雷神善應,一感一應千定萬定,有心感神,神反不應.無心之感。其應如響,無非果無,但無妄念,一片真心,不知不識.心與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随我所應,應無不可……”
月光下,一千多個道士,禹步踏起,宛如一場奇異的舞蹈,咒語聲更是響徹天地,神秘的咒語似吟唱似呓語,便是天地都有了變化。天邊就有風雷驟起,一層層烏雲,變換着各種奇怪的姿态,快速凝聚過來。
道士作法,大家都見過,但一千多人道士作法,可是蔚爲奇觀,不僅林麒這邊人看的興奮不已,就連城牆之上守城的元軍士兵,官員。伽璨真都看得目瞪口呆。
林麒的陣仗未免擺開的太大了一些。張青山臉色漲紅,眼露興奮光芒,上次鄱陽湖大戰,他不是不想去,而是被門中約束,那時形勢并未明朗,龍虎山不參與朱元璋和陳友諒的争霸,但眼下大明朝已然成了正朔。要掃清天下,自然是與往日不同,是以林麒一聲召喚,龍虎山就派張青山帶着門中弟子下山。助徐達北伐一臂之力。
眼見風雲之中有雷聲轟鳴,張青山一道黃符甩出,對着大都上空的鬼疠,大喝了一聲:“疾!”所有的道士同樣甩出黃符,朝着大都喊了聲疾!一千多人的喊聲,如巨雷一般,接着風卷雲舒之中,一道道粗細不一的驚雷從天而降。
一道道驚雷撕裂天空,轟然劈落在那一層黃色鬼厲之氣上,發出撕拉撕拉的……聲響沖擊疠氣。雷霆爲陰陽之氣所生,一千多個道士召喚的天雷,更是雄渾無比,天雷劈到到疠氣之上,竟如火星落到了柴堆之上,頓時就引起了絕大的變化。。
俗話說,塵歸塵,土歸土,伽璨真設下的疠氣禁制,乃是無數惡鬼冤魂祭煉而成,而這些惡鬼冤魂,都是被歐洲來的吸血鬼吸血而死,雷法正是這陰邪之物的克星,但見一道道霹靂所到之處,頓時就如利劍劃開錦布一般,撕開一道道口子,鬼哭之聲四起,大有迅速将所有的鬼疠之氣,吞噬幹淨。
北伐大軍見張青山帶領的道士一擊奏功,頓時歡呼一片,伽璨真看到這一幕,雙目路出駭然之色,不敢怠慢,口中咒語響起,城牆外,巨大的壕溝之中,埋藏着幾萬具屍體,無數溫黃的氣息席卷而出,彌補住疠氣缺口。蜿蜒綿長的壕溝被伽璨真費了極大心機,用秘術布置成了養屍地,最是兇險邪惡。
尼古拉親王眼見天上風雷一道道劈下,臉色已然變得更加蒼白,神秘的東方法師,竟然有天使般的手段,能夠召喚天雷爲己所用,委實太過不可思議。
伽璨真眼見尼古拉親王瞪着眼睛,哼的一聲道:“親王不必憂慮,雷法使出最耗心神體力,下面這些人,隻能施法一次,決然不會永無止盡的請下神雷來,。”
果然一次施法過後,張青山帶着衆道士退回軍中,而在伽璨真咒語聲中,瘟黃的疠氣複又重新籠罩住大都,阿班掃馬見伽璨真抵擋住了中原一千多個法師的施法,不由得信心大增,對他道:“國師,趁着下面的法師疲憊之際,何不讓親王帶領血族下去沖殺一陣,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伽璨真笑道:“非也,非也,如今徐達的大軍被擋在外面,急切間攻打不進來,正應了兵法中的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此時若出去,對方士氣正盛,勝負疏難預料,倒不如我們守住這裏,讓他們攻打,待時間一長,士氣一竭,再沖殺出去,豈不是事半功倍!”
伽璨真也算是有本事的人物,奈何腦子不是太靈,想來也是,一個西域番僧就算是在中原待的日子長些,但幾千年的文化,也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夠搞得明白的,他口中的兵法,倒也說的沒錯,但此話隻适應人間之戰,而如今這一戰,實際上卻是異域妖魔與中原法師之戰,又怎能相提并論何況數千吸血鬼,都已蓄勢待發,隻等他驅策,若是趁對方念誦完咒語,虛弱之際,一鼓作氣殺出,張青山必然陣腳大亂,但他不出,看着張青山從容退下,伽璨真未損失什麽,林麒這方同樣沒損失什麽。
伽璨真擺好了陣勢,讓林麒從容攻打,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林麒眼見伽璨真的鬼疠之氣頗難對付,一千多個道士請雷都劈散不開,不由得咦了一聲,暗暗琢磨該如何是好,想了想,也沒什麽太好辦法,隻能是等這些道士休息一會接着去請雷,伽璨真跟個縮頭王八一樣不出,那就慢慢劈開他的王八殼。
一炷香後,一千多個道士複又上前,這次林麒,周颠,也念誦咒語,雷霆之下,鬼疠之氣被激蕩的就要散開,伽璨真萬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比上一次威力更大,心神不由得巨顫,不敢讓這些道士繼續劈下去。
猛然大喊一聲:“龍相出來!”
嗷!一聲怒吼,城牆下方,巨大的壕溝中,猛然竄起一個人影出來,全身上下金光閃閃,看上去跟廟裏金剛也似,龍相早已沒了人的模樣,被伽璨真用邪術,觀想瘟魔,祭煉成了妖魔,此地鬼疠的萬千氣機,全都凝聚在龍相身上,金光閃閃的龍相,橫隔在城牆下面,雙手使了個印訣,壕溝内嗡然微響,氣機穿梭牽引,生成氤氲暖氣,頓時将所有的缺口補足。
龍相捏訣手勢快的駭人聽聞,低嘯一聲,沉沉朝着外面傳出去,這聲音清脆動聽,仿佛是風鈴相互撞擊發出的聲響,清脆的鈴聲帶起層層氣機震動,所有的鬼疠之氣在這震動之中,旋轉越來越快,淡淡的黃霧越來越濃厚,竟有如實質一般,到了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黃色魔體。
前方鬼疠之氣在月光下飄忽,不停變換着各種詭異的形狀,示威一般竟然漸漸脹大開來,其中更有細小氣泡散發出瘟熱的力道,咕噜噜……如開水一般翻滾,張青山曉得這鬼疠之氣的厲害,此時又後繼無力,帶着千多道士向後退去。
眼見道士退下,伽璨真面色嚴肅,念誦咒語,龍相身軀扭動不停,與那黃色魔體融合爲一,但見就是一個無敵金剛的形狀,十丈左右高大,全身金色閃耀,法相莊嚴,雙手手腕上各套着一串骷髅,雙手搖動之間,發出一**細細如鈴聲一般的聲響。
聲響有一種奇特的韻律,雖然是若有若無,卻沒有斷續感,而是在有聲無聲之間,串聯出一道流暢的旋律。鈴聲一起,猶如春夜之中雨打芭蕉之聲,更仿佛頭頂挂有一串無形的風鈴,被夜風一吹,叮叮作響。然而,這清脆至極的鈴聲卻是追魂索命的聲音,誰也沒有想到這麽好聽的聲音,竟然有如此大的殺傷力,鈴聲剛一入耳,所有人腦中便是轟然一聲巨響,緊接着腦中仿佛鑽進一個陌生的東西,猛地一漲。暴起的撕裂感,讓每個人都以爲自己的腦袋炸成了碎片!
清脆如鈴聲般的聲響卻如附骨之蛆,雖是低低細細,似乎馬上就要斷絕,卻又清晰無比,像一道道要命的鐵索,朝在場是所有人脖子上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