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胡三太爺宅子之中,張燈挂彩,鞭炮放得這叫一個歡騰,簡直比過年還要熱鬧,胡三太爺一身新衣,黑老李也意氣風發,隻有林麒蔫蔫的無精打采,眼見時辰已到,胡三太爺當先跪在神龛中的天地二字下面,大聲道:“今日我胡峄陽,與黑老李,林麒,結爲兄弟,結兄弟義,死生相托,吉兇相救,福禍相依,患難相扶,天地作證,山河爲盟,有違此誓,天地誅之。。”
黑老李和林麒也同樣說了一遍誓言,三人一起站起來,林麒和黑老李又朝胡三太爺跪下,喊了一聲大哥,胡三太爺一張老臉樂得開了花也似,急忙扶起兩個,笑道:“二位弟弟,快快請起,從今日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禮!”
林麒嘿嘿一笑道:“大哥,咱們兄弟可是甯學桃園三結義,不學瓦崗一爐香的,好看的小說:。”
胡三太爺知道他想些什麽,笑道:“就你小子心眼多,你且放心,有老哥哥在,那人參娃娃短不了你的,如今咱們兄弟也不是外人了,人參娃娃乃是草木曾經,也頗爲不易,哥哥做主給你找一兩來,還且放它們一條生路,畢竟修行不易……”
林麒道:“大哥且放心,我也不是那無德之人,隻爲救人,一兩就夠!”
胡三太爺哈哈大笑,意得志滿,如今關外之地,混同江已改名爲黑龍江,黑老李成了江中龍神,大山之中是關外野仙的天下,關外再也無人可與他抗衡。再加上個中原鬼師,他胡三太爺的結義兄弟,那一個都是當代豪傑,愈發的威風起來。
林麒聽到胡三太爺大包大攬下來,心中也稍稍安定,關外野仙之盛他是親眼所見,如此多的野仙尋找人參娃娃。還能躲到哪去臉上也露出笑容,胡三太爺見了,高喝一聲:“今日大喜,大擺筵席,三天三夜……”
喧嚣過後就是沉寂。黑老李成了黑龍江的龍神,職責在身,也不能整日裏陪着林麒,胡三太爺傳遍關東野仙,幫着林麒尋找人參娃娃,也就開始忙自己的去了。。林麒帶着虎頭周颠耐不住性子,學了些采參的門道,四處尋找。
忽忽悠悠就是一年過去。連個人參娃娃的影子都沒見着,倒也是,人參娃娃這種神異之物,偶爾顯露世間。已是傳說,那能說有就有,林麒苦着臉去找胡三太爺,胡三太爺也安慰他,讓他有些耐心,林麒無奈,繼續帶着虎頭周颠鑽山入林。
轉眼間又是一年。林麒可就有些忍耐不住了,把傳道的老李都傳喚了來,帶着三百草頭神,發了狠的尋找,忽忽悠悠,又是半年……
林麒忙的腳跟不着地,黃三姑卻愈發的憂郁起來,憂郁的是林麒成了她的長輩,見了還要喊聲小太爺,更讓她憂郁的是她爲了林麒留在了胡三太爺這裏,林麒卻整日裏忙着尋找人參娃娃,難得見上一面,怎能不讓她愁腸百轉
今夜月色靜好,夜風溫柔,黑水清寒,岸邊,枯黃的蘆葦随風搖曳,給這靜谧的夜色添了一份生動。黃三姑趕走跟在身邊的黃家小仙,憂郁的遊走在野外,但見天地蒼茫,野草遍地,不由得心中有些悲切,獨自一個漫無目的行走,走到一座小山,遠遠的見到山腳下一獵戶人家屋子裏透露出燈火,忍不住靠上前去。
屋子裏住着一對年輕的夫婦,都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過的很是貧寒,看模樣裝束是鄂倫春族的一對小夫妻,妻子點着燈,給丈夫縫補衣衫,男子歡聲說着什麽,想必今天收獲不錯,眼見如此溫暖一幕,黃三姑越發的感慨,她對林麒是真上了心,奈何是獸身,知道不過是一場妄想,倒也不是黃三姑無法幻化人形,但那不過是騙人騙己罷了,黃三姑雖然是獸身,心性卻是高傲的很,不屑于如此做。
靜靜躲在外面望着人世間的小夫妻恩愛,感懷了一下自身,過了許久才歎息一聲,就要轉身走開,但她剛轉過身來,就感覺身後一陣陰風橫刮了過來,陰風起的突然,絕不是自然而來,必然有邪祟作怪。。
胡三太爺一統關外,所有的野仙都是他的子弟後輩,他定下的規矩,沒有誰敢不遵守,胡三太爺看上去慈祥善良,但家法卻是嚴苛,不管是誰犯了,絕對沒有任何情面好講,難不成還有那個不長眼的小仙敢犯了規矩不成
黃三姑心中惱怒,就想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若真是個不學好的,就得揪到胡三太爺門前,照着規矩懲罰,黃三姑回轉過身來,又是陣陰風吹過,屋子中的燈火被逼得縮成一點,屋子裏面漆黑起來,丈夫起身去查看油燈,忽地又是一陣陰風,将個燈火吹滅,黃三姑一驚知道變故已生,這時屋子裏傳來一聲驚呼。胡三姑再也顧不上什麽,推開木門鑽進屋中。
先前還溫暖的小屋裏傳來濃厚的血腥味道,黃三姑眼前黑暗,看不清楚屋子裏的模樣,卻也知道必然有人不是傷就是死,尖聲道:“那個不長眼的小仙,也敢違逆三太爺的法令!不要命了嗎”
卻是沒人應他,隻聽得女子的尖叫之聲不絕于耳,黃三姑急忙想去點燃燈火,忽然黑暗中伸出一隻雪白的手來,這隻手宛如玉石雕刻而成,沒有半點血色,手指上還帶着一枚鑲嵌着藍寶石的金戒指,然後屋子右側的油燈忽然就亮了起來,其他書友正在看:。
黃三姑就見到一張邪魅的臉,這人身穿黑色鬥篷,臉色蒼白如血,金黃的頭發,碧綠的眼睛,牙齒尖利如狼,但見妖人伸手扼住女子的脖子,左手的尾指在女子白皙的脖子上劃了一下。細長尖利的指甲一下劃破了她的皮膚,怪異的男子湊了上去,咬住了傷口。喉嚨滾動。大口大口的吸食女子的鮮血,不時有餘血從他嘴角滴落。
邪魅男子竟然以人血爲食,實在是有違天道,黃三姑愣愣瞧着,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玩意,心底生出寒氣,男子見了黃三姑同樣一愣。眼中流露出驚訝目光,對着黃三姑說了一連串的話,黃三姑卻是一句都沒聽懂,急忙暗中呼喚其餘小仙,大聲呵斥道:“你是個什麽妖怪敢在關外行此邪惡之事。就不怕關外的仙家将你千刀萬剮嗎”
那妖異的男子桀桀……怪笑,忽地松手,女子砰然落地,脖頸右側顯露出兩個牙痕,眼見已是不活了,這時候黃三姑才看到屋子中的那個年輕獵戶。早就身死多時,卻仍是睜大雙眼,流露出驚恐訝異的目光。
妖異男子松了手。幾乎就是瞬間,一隻雪白的手朝黃三姑脖子上抓了過來,黃三姑就覺得一股濃郁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急忙向後退去。妖異男子身形快得吓人,轉眼到了黃三姑眼前,也就是這麽會的功夫,黃三姑已然戴上了抓套,這抓套乃是黃二爺用老虎爪子做成的,最是尖利,更可破邪魔。
黃三姑眼見男子來的急。也不在閃躲,右爪猛然迎上,畢竟是修煉了幾百年的野仙,道行也不低了,虎爪帶着淩冽剛猛氣息與那男子雪白的手掌相交,便聽得刺啦一聲響,一抓之下破開了男子手掌,黃三姑萬萬沒有想到,邪魅的男子身軀竟然如此不濟事,心頭一喜,虎爪再撓,就要上前擒拿了這男子。
眼見一抓便要撓中那人臉龐,撓他個滿臉開花,誰知那男子身軀猛然一轉,伸出雪白的手扭住黃三姑手腕,用的就是那隻被黃三姑抓破的手,再一看,那裏還有半點裂開的模樣,竟是一滴血都沒有留下,黃三姑被他抓住了手腕,隻覺手腕一痛,忍不住大吃一驚,卻是沒有慌亂,手腕猛然一轉,掙脫男子手掌,朝着那男子猛地吐出一口陰煞之氣,昏黃的氣息噴在那人身上,令他身軀向後一仰,黃三姑急忙後退兩步,閃身出了屋外,屋子裏面太過狹小,委實騰不開手腳。
黃三姑的本事在關外衆仙家中不算是厲害的,但也不弱,還從未吃過如此大虧,不由得惱怒起來,真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玩意,竟然敢在關外吸食人血,還與仙家爲敵。
月光下卻見那人緩緩走出屋子,但見他皮膚真如白雪一般,絲毫沒有半點血色,身上穿的衣服更是古怪,竟然不是褂子也不是長衫,而是從中間分開,上身的衣衫樣式奇異,跟個燕子尾巴一樣,衣袖之處竟然還有白色的花邊,下身是褲子,緊緊巴巴的,還披着一個黑色的鬥篷,不倫不類,怪異已極。
如此怪異之人,黃三姑從未見過,不由得尖聲問道:“那裏來的妖人不知道這是胡三太爺管轄之地嗎”
這人叽裏咕噜的說了一大通話,胡三姑一句沒有聽懂,此時跟随她的七八隻黃家小野仙疾奔了過來,黃三姑眼見有援兵靠身,冷哼一聲,瞧着那妖異男子,沉聲道:“既然不識擡舉,也别怪我們仙家對你不客氣,小的們,給我拿下!”
七八隻黃鼠狼聽了召喚,一起朝着那妖異男子淩空撲了過去,那男子見七八隻黃鼠狼兇猛而來,桀桀一陣怪笑,身軀一展,雙臂一展,,伸手朝一隻撲上來的小黃鼠狼抓取,但這些黃鼠狼到了他近處,卻并未硬來,而是忽地兩隻前爪虛空一抓,身形猛然一頓,借力翻轉過來,一個個屁股對準了那妖異男子,接着噗噗噗……幾道黃煙噴出,将個男子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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