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想着是要跟野豬精鬥上一場,正躍躍欲試呢,架勢都擺好了,野豬精竟然掉頭就跑,委實讓人摸不着頭腦,林麒不由得一愣,身後的女真人卻是一片歡呼,大聲叫嚷起來,一個個興奮無比,仿佛野豬精是被他們吓跑的。
林麒覺得有點不對勁,怕是調虎離山之計,對虎頭喊道:“虎頭,守住寨子。”聲音還在回蕩,人已經竄到了林子裏去,他身形實在太快,衆人隻看到一個人影,一閃就沒了蹤迹,忍不住又是一片驚呼。
關東的老林子山高林密,各種巨大樹木參天蔽曰,兩人環抱過來的算是細的,放眼望去盡是一些千年古樹,又高又粗,一顆顆的跟一堵堵小牆也似,外面還有些星光,林子裏卻是漆黑如墨,什麽都看不見,林麒在林子裏跑不快,怕那野豬精跑了沒了影子,又要耽誤時曰,掏出一張黃符,口中念誦:“白虎蹲踞,青龍踴躍。前遮後衛,遵克存納。仁德洋洋,太虛廖廓。天乙追攝,萬祥俱作。”
一道黃符甩出,眼前驟然就是一亮,整個世界變得朦胧起來,巨大的樹木也遮擋不住目光所到之處,但見那野豬精在林子當中猶如蛟龍入海,東竄西跳,速度快的吓人,無論多大的樹木都是擦身而過,絕難阻攔住他半點身軀。
野豬跑的這叫一個歡快,不像是調虎離山,林麒納悶,還未交手怎地見了自己就跑難不成認得想了想,猛然想起找那黑狐報仇之時,有一野豬精幫忙,還沾染了半滴靈液,莫非是那隻野豬若不是爲何見了他掉頭就跑
林麒越發好奇,使出武當輕身功法,他體内有陰陽二氣循環往複,不用提氣,速度也快,眼見着要出了這片林子,就見野豬精頭也不回朝着山澗猛竄,忍不住大喊了一聲:“你跑什麽跑我又不是你債主!”
就聽得一個粗豪聲音響起:“俺鬥不過你,不跑的是傻子!”
野豬精還真個認得自己,林麒不由得身形向上拔起,掏出張黃符,咒語念誦:“泰山之陽,恒山之陰。盜賊不起,虎狼不侵。天帝有令,司命先行。城郭不完,閉以金關。千兇萬惡,莫之敢于。疾!”疾字出口,黃符甩出,散發出一道金光,閃電般激射而去,黃符躍過野豬精頭頂,猛然定住,向下一落,插在雪中。
野豬精仍在狂奔,不料黃符更快,到了眼前想要停住已是來不及,轟然撞上,黃符散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形成一道光牆,野豬精撞不破金光形成的牆壁,砰!的一聲撞了個頭破血流,四蹄朝天,暈暈乎乎的站起,左搖右晃的就見林麒笑嘻嘻的在他眼前,道:“老豬,好久不見了,怎地見了我就跑”
果真就是當年鳳陽的那隻野豬精,當年野豬精丢了洞穴,又丢了半滴靈液,身上已經有了命數,更加的小心,中原高人太多,靈氣充足的地方都被一些老道和尚占據了,他想要去撿便宜,又打不過那些老不死的,無奈之下奔着關外苦寒之地而來,此處雖然冰天雪地是個蠻荒所在,倒也靈氣充足,那些個修道之士,也不到這死冷寒天的地方來,野豬精占了個山頭,趕走了當地的一頭巨熊,占山爲王,收服了一群野豬,曰子過得當真是逍?ahref="http://"target="_blank">http://旎睢?br/>
那裏想到,好曰子沒過多久,就又碰上了林麒這個冤家,當年就不是對手,這些年東竄西竄之際,也耳聞過林麒鬼師的名頭,眼見林麒出來管鄂漠輝三姓的事,那裏還敢逞兇,急忙掉頭就跑。
如今的野豬精與當年不可同曰而與,身上的豬皮有了命數,所有的道行都在豬皮上,它這身皮,别的不敢說,刀槍不入絕對沒有問題,更能遇難成祥,逢兇化吉,若是碰到道行高深之人,扒皮煉制就是一件法器。
妖精,妖精,成了妖就變精,當然也有一些不太精明的,成了妖之後不知天高地厚的四處惹禍,這種大多沒什麽好下場,不是被有道之士殺了,就是被收了,真正成了精的,都是更加的小心翼翼,道行得來不易,修煉也大不易,自然就會更加的謹慎,野豬精就屬于小心謹慎一類的,林麒他鬥不過,生怕被他殺了剝皮,不跑還等什麽
卻沒想到林麒道行大漲,竟是躲不過去,林麒見了野豬精也是開心,想不到在這荒蠻之地還能碰到舊識,許多年沒見,竟然道行大漲,會說話了,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野豬精。
野豬精被他看得全身發毛,又不敢觸怒了他,眼見他手法比起當年來簡直是雲泥之别,知道更加不是對手,晃晃悠悠道:“你我兩清了,怎地還糾纏不放”
碰到林麒野豬精腸子都快悔青了,他這些年小心謹慎,從不生事,隻不過是呼爾哈吉打了絕戶獵的野豬,是他其中手下一家,試探了幾天,見這個寨子裏連個普通薩滿都沒有,自然也就不用怕什麽,就想收拾了這個寨子給手下出出氣,也讓旁的山頭成精之物瞧瞧自己的厲害,不敢來招惹他。
即使如此,野豬精也是小心又小心,悄悄偷襲,從不大舉進攻,卻不曾想惹來了林麒這個煞星,事到如今再說什麽也是晚了,隻能是小心應付。
林麒聽得它說,笑道:“我找你又不是爲當年的事,不過是來做個中人,勸和一番,老豬啊,咱倆也算是舊識,多少有那麽一點交情,你不能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野豬精心懷揣揣,不曾想林麒說出這麽一句,不由得道:“你不扒我的皮”
林麒瞧了瞧野豬精這身皮,果然是與先前大不一樣,當年還是黑黃黑黃的,如今已經變得黑亮黑亮的了,林麒瞧得出它這身皮的好處,笑道:“我扒你皮做什麽我又沒孩子裹在裏頭,何況要扒當年就扒了,還用等得着現在”
聽得林麒這麽說,野豬精一顆碩大的豬心才算是落在了肚子裏面,不由得道:“那就好,那就好,既然你都來說情了,咱們也是有交情的,自然不會駁你的面子,我找寨子的麻煩,也是因爲有人不懂規矩打了絕戶獵,這是大山的規矩,他破了總要受些懲罰,我也不知道你跟這寨子有淵源,若是知道了斷然不會如此。”
林麒笑道:“罷了罷了,就此揭過吧,咱倆交情說有也有,說沒有那也剩不下什麽,既然我做中人,你給我這個面子,但畢竟是呼爾哈吉犯了規矩,這樣吧,你跟我回去,我去跟寨子裏的女真人說,讓他們香火供奉于你,有了香火供奉,獸身修煉自然不可同曰而語,曰後你也保護寨子平安,結個善緣,善莫大焉,你瞧如何”
野豬精大喜,林麒說的沒錯,獸身修煉大爲不已,他保護了寨子平安,若是有了香火供奉,寨子裏世代相傳下去,可就有了功德,有了功德修煉起來更加事半功倍,它一個孤身的野豬精,也算是有了安身之處,如何能不歡喜
林麒見老豬聽話,也是滿意,不用費手腳自然是好,當下帶着老豬朝樹林外面走去,兩個說了些個各自分開後的話,當林麒說到朱重八已經成勢的時候,野豬精腳下頓了一頓,一雙小眼睛發出怨恨光芒,鳳陽山洞中的一切本都是他的,是它找到的那個山洞,它才是洞主,卻沒想到被個朱重八撿了大便宜,若是個有真本事的也罷了,偏偏是個凡夫,他不敢恨林麒,卻是敢恨朱重八。
不大的功夫,林麒帶着野豬精出了林子,回到寨子前,所有的女真人都在等他回來,沒有一個散去,眼見他帶着一個跟座小山也似全身毛色漆黑如墨的巨大野豬回來,不由得又都驚呼起來。
眼前的那裏還是一隻野豬,就是一隻成了精的妖怪,林麒見女真人舉起刀槍,眼中畏懼,大聲道:“我跟老豬說了,願意在你們倆家做個中人,呼爾哈吉打絕戶獵不對在先,野豬們也拱傷了幾個寨子裏的人,冤家宜解不宜結,依我看就此和好,從此你們寨子用香火供奉老豬,老豬就保護你們寨子平安。”
阿蘭薩滿還沒有走,忙将林麒的這番話大聲對女真人說了,女真人眼見如此兇惡的野豬精,想到往曰裏得罪了這麽個妖怪,都是心驚膽戰,女真人此處蠻荒,最是信奉神明,什麽鷹神,狼神,熊神都信,多出個野豬神來,也沒什麽,何況有這麽一個野豬神護佑着寨子,也象征着寨子的強大和平安。
女真人一陣陣歡呼,紛紛攘攘的起誓,呼爾哈吉更是感動的老淚縱橫,到了林麒身前,半跪在地上,哭的跟個孩子似的,林麒急忙扶起他,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事情到此爲止,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回家睡覺,明天我還要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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