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之前總要查探一下地形,朱元璋也不例外,帶着林麒和劉伯溫到康郎山勘察,康郎山說是座山,其實不過是鄱陽湖中一島嶼,到了島上,但見此地山頭開闊,樹木蔥籠,既好出兵,又好隐蔽,朱元璋甚喜,随即找當地人打聽,劉伯溫誤聽山名後,興奮道:“糠糧山、糠糧山,豬(朱)有糠吃,人有糧吃,在此生存、能發展,奪取天下指日可待,此天以寶地助國公也,!”
朱元璋也舉得劉伯溫此言大吉利,扭頭問林麒:“林兄弟,你瞧這地方如何”
林麒四處觀瞧,此地樹木茂盛,山石猙獰,正是埋伏三百鐵嘴鹈鹕的絕佳之地,開口道:“我想陳友諒不會先出人頭鳌和水猴子,必然是在緊要關頭,決定勝負之際才會使用,他不動,咱們也不動,讓三百鐵嘴鹈鹕與草頭神隐藏這裏,水草充足,多些時日那也無妨!”
朱元璋笑道:“常聽林兄弟說起鐵嘴鹈鹕神異,卻是無緣一見,不如讓你老哥哥也見識一下,日後跟别人也有的說嘴。。”
此次大戰乃是決定生死之戰,朱元璋未見過鐵嘴鹈鹕的神異,隻是聽林麒說,對鐵嘴鹈鹕能不能鬥過人頭鳌,并不放心,他小心謹慎也是人之常情,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跆,萬萬不敢輕信人言,林麒也是明白,笑道:“國公要看,呼喚來就是。”
林麒從懷中掏出鐵哨子,吹了個長音。片刻之後天邊即有破風聲音傳來,朱元璋驚訝擡頭,但見頭頂上方三百隻鐵嘴鹈鹕,各個身軀巨大。比起普通的鹈鹕大上一倍還不止,振翅飛翔,連個太陽都遮擋住了。
更令他驚異的是,三百鐵嘴鹈鹕身上,各騎着一個草頭神,坐的穩穩,手執棺材釘,升騰起躍,林麒一聲呼嘯,三百草頭神。。猶如箭雨一般從鐵嘴鹈鹕身上躍下。嗖嗖嗖……之聲不絕于耳。眼見着排列在林麒身後,宛如神兵天降。
朱元璋大喜,還未等開口說話。林麒指着天上一隻巨大的鹈鹕,呼喝道:“去,将江面攪擾一番,給國公看看!”話音落,三百鐵嘴鹈鹕身形急速下墜,一張張尖嘴,長而巨大,如同一枚枚利劍,從九天落下,轟轟轟……仿佛就是起了幾百道驚雷。水花翻湧間,湖面似乎都要翻轉過來。
如此威勢,震驚之餘,朱元璋也是心中有了底氣,爽朗地笑道:“好個神異的大鳥,有此神物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我輩乃英雄兒郎,得此糠糧山,定可化險爲夷,今晚營中暗号,不如改爲‘來者何人我爲康郎’”。
劉伯溫和林麒都稱善,朱元璋沉聲道:“與陳友諒接戰就在此處!”随即帶着林麒和劉伯溫反轉回應天,翌日,朱元璋盡出二十萬大軍分乘一千多艘大小戰船離開應天浩浩蕩蕩地逆江而上。所有的戰船全部塗抹成白色,遠遠望去,如片片白雲漂浮在湖面之上,壯觀無比。
之所以将戰船塗抹成白色,是因爲五方說中,西方爲白虎,西方是刑天殺神,主蕭殺之秋,常在秋季征伐不義、處死犯人。所以白色是枯竭而無血色,象征死亡、兇兆。朱元璋如此布置,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了,以哀兵示天下人,也有效仿項羽破釜沉舟之意。
廖永忠率二百多艘戰船突前,朱元璋和徐達、常遇春率四五百艘戰船跟在廖永忠的後面,在廖永忠和朱元璋之間的左邊,是俞通海的二百多艘戰船,右邊是康茂才的二百多艘戰船。朱元璋的想法是,廖永忠接敵之後,俞通海和康茂才馬上從兩邊包抄過去,而朱元璋的主力船隊則視具體的戰況行動。。
林麒這支奇兵也被分散打亂,林麒和殷利亨,虎頭,護住朱元璋,以防備陳友諒突襲,佘鈴铛率丐幫弟子助戰常遇春,冷謙帶猴兒軍助戰徐達,三百鐵嘴鹈鹕被林麒布置在康郎山,隻要鐵哨聲響,便能飛起助戰,朱元璋如此布置,也是認爲越是重要的的奇兵,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大決戰中,就越要放在後面使用,這樣才能達到“奇兵”之效。
況且雙方幾十萬兵馬聚集在鄱陽湖,沒個把月分不出個勝負,前面的接戰不過是小規模的相互試探,真正的大戰,還在後面,常遇春徐達雖然俱都是萬人敵,但多是在陸上,水戰還要看康茂才,康茂才、廖永忠和俞通海等人。
鄱陽湖古稱彭蠡澤、彭澤或彭湖,在江西北部。彙集贛江、修水、鄱江、信江、撫江等水經湖口注入長江。湖盆由地表陷落、不斷淤積而成,其他書友正在看:。形似葫蘆,煙波浩渺,無邊無際,朱元璋船隊行到離康郎山不遠之時,開始緩慢前行。
此時陳友諒大軍已在鄱陽湖南岸集結完畢,龍船之上,哨船一**流水般通禀朱元璋水軍動向,陳友諒眼見戰船鋪天蓋日,幾乎已将整個湖面都塞滿,不由得意得志滿道:“朕自小長在水邊,打小就與夥伴在漁船之上厮打取樂,若說陸戰,朱元璋還有一拼之力,水戰天下誰能敵朕”
這番話倒也不是自誇,陳友諒祖上世代漁民,生在船上長在船上,水性自不去說他,但說天下舟船之道,誰也趕不上,加上有縱橫江河湖海是人頭鳌水猴子,光輪水戰可說是天下無雙,正是因爲如此,陳友諒才不解,爲何朱元璋要與他水戰此次與上次又有不同,上次是不小心中了計,這一次陳友諒吸取了教訓,分外的小心,沒有詐降,沒有計謀,拼的就是實力,就是水戰。
朱元璋從水路來挑戰,豈不是找死
陳友諒這番話也有說給下面文臣武将聽的意思,蓋因衆臣久攻不下洪都心有沮喪,臨此大戰,軍心顯得尤爲重要,陳友諒話出口,手下文臣武将俱都是精神一振,暗中對比,論兵力,陳友諒六十萬,朱元璋隻有二十萬,兵勢朱元璋顯然不如陳友諒。論艦船,雙方數量相差無幾,但陳友諒有一半是巨型戰船,而朱元璋大多數都是小型戰船,小到隻有仰着頭才能看見對面船上的敵人。就是陳友諒兵将從船上向下撒尿,都能淋得朱元璋手下的腦袋上,更不用說箭矢射出,一個居高臨下,一個居下向高,優劣,可想而知。
定心丸陳友諒是給了,又有那個不長眼的敢不吃陳友仁、陳友貴和張定邊……一衆文臣武将,立刻跪下,齊聲附和陳友諒道:“陛下英明!我大漢軍容鼎盛,更兼戰船威力無比,将士用命,朱元璋從水路而來,隻能是死路一條!”
陳友諒的太子陳善兒得意對陳友諒道:“父皇,天命在我大漢,此一役我漢軍必勝朱重八,依兒臣之見,你就不要下湖了。朱元璋就那麽幾條小破船,經不得一陣沖擊,隻要父皇給兒臣二百條戰船,我領軍令,必生擒朱重八獻與父皇腳下!如若不成甘領責罰!”
太子都出來說話了,就有拍馬屁的立刻頂上,齊的逢迎道:“陛下萬歲,太子殿下千歲神勇,将士用命,天命在我,朱元璋又何愁不滅天命在我,陛下萬歲……”
開始還隻是幾個文臣湊趣,接着呼喊之聲越來越大,江面上風聲呼嘯,伴随着天命在我!陛下萬歲的喊聲,響徹天地,陳友諒閉上雙眼,昂起頭,輕輕呼吸着江面潮濕的空氣,他喜歡這種感覺,喜歡被人三呼萬歲的聲音,喜歡這種君臨天下,唯我一人的霸道。
隻是,還不到享受的時候,隻有誅滅了朱元璋,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君臨天下,陳友諒張開眼,輕輕揮手,手下将士見狀,不在歡呼,陳友諒瞧着這個立爲大漢太子的兒子,笑道:“善兒,你爲太子,今日爲父教你,隻有當一切底定的時候,才可以小視敵人,否則你将會吃大虧,朱重八不是個好對付的,要說天下唯一能與朕抗衡的隻有朱重八,同樣能與朱重八抗衡的,也隻有朕,這是我倆的宿命,必然其中一個要成爲墊腳之石,朕視他爲心腹大患,隻能親自出馬與他決一死戰!”
太子陳善兒垂首恭聽,聽到陳友諒要與朱元璋決一死戰,握拳而起,高聲呼喊:“天命在漢,陛下萬歲,天命在漢,陛下萬歲……”又是一陣山呼海嘯。
陳友諒眼望無邊戰船,江風吹蕩之下,義氣昂揚,伸手向着鄱陽湖方向一指,高聲道:“開拔,諸君努力!”
龐大的船隊井然有序,朝着鄱陽湖北面進發,漢軍艦船高大堅固,成一字長蛇陣橫亘在鄱陽湖水面上。最西邊的是陳友仁,最東邊的是陳友貴,靠着陳友仁的是張定邊,挨着陳友貴的是“太子”善兒。陳友諒則坐在張定邊和善兒之間的龍船上,帶着小兒子陳理及一班文武大臣和皇妃,居中策應,從西邊的陳友仁到東邊的陳友貴,陳友諒的龐大船隊東西綿延無邊,蔚爲壯觀。
決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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