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已經死了兩年多,魂魄離體後**鬼道真經,頗有成就,能有這麽個結局,老李很欣慰,心中對林麒更是感激,得到召喚,将一百來個随着他一起**的老鬼聚到一起,各個附身在草人身上,連夜朝着龍虎山趕,草人輕快,老李又有秘法,第二天便趕到了棧橋。
今天恰好是伽璨要對林麒的最後一搏,林麒見了老李也是高興,問他傳道得如何老李說這兩年他一邊**,一邊替林麒傳道,一些可憐的孤魂野鬼,都收在了林麒門下,如今已有千個之多,且大有蔓延之勢,蓋因天下大亂,死的人也多,地府管不過來,受了林麒恩惠的孤魂野鬼,都尊稱林麒爲鬼師,拜爲師傅。
林麒也是欣慰,又細細問了傳道的事,老李拿出一張黃符,上面密密麻麻的竟是紅點,全是被收之鬼立下的誓言,林麒怕這些孤魂野鬼學了道法,爲禍人間,也不客氣,都收到了玉戒裏面,随後将老李和他帶來的草頭神安置在房子後面草叢當中,一百多個草頭神人人手握五十年以上的棺材釘,但凡有漏網之魚,就會補上一釘。
當夜,萬物寂籁,夜色深沉,秋草枯黃之中秋蟲垂死鳴叫,無風,無月,隻有幽幽星光投射下來,夜色中二十個人手執兵刃,出了帳篷,大步朝着棧橋而來,其餘人正在養精蓄銳,林麒也已準備妥當,屋子裏燈火未點,隻有三支長香發出昏暗的光芒。
五人趁着夜色而來,到了屋子前面,也不說話,砰然一腳踢開,拎着兵刃搶進屋子裏去,黑暗中見到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一根純白色的棒子,帶着絲絲陰寒氣息,在眼前一晃,噗通,噗通……五人竟皆倒地,周颠從一旁閃身出來,手中木棍換了鐵棒,掄圓了砸下,這次在沒有以往那般幸運,狠砸之下,噗噗噗……幾聲悶響,幾人腦袋如同開了瓢的西瓜,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兩人各拽着屍體扔到絕壁下面,随後林麒将哭喪棒交給周颠,閃身趁着夜色偷溜到連綿的帳篷處,将早就準備好的火油偷偷撒在各個帳篷上,點了把火,悄然而退,帶着周颠順着棧橋趁黑遠遁。
這一把火放得誰都沒有想到,連綿燒起,火光通天,伽璨真帶着**灰頭土臉的出來,隻見哭号之聲不絕,許多還在睡覺的根本就沒跑出來,立時就損失了幾十人,到了這會,正好是一炷香的時間,第二波五個人去闖關,踢門進去,裏面早就空無一人,有人覺得不對,回來禀告伽璨真。
守關的林麒不見了去了哪裏又怎麽會如此恰巧在這個時候走了水伽璨真越想越不對,帶着剩下的人呼啦啦朝着棧橋而來,果然不見了林麒的影子,就連他身邊的那個醜八怪,和那個多嘴的和尚都不見了影子。
伽璨真的心情不知是喜是怒,喜的是,這關終于破了,還是林麒親自讓出來的,自己的臉面還沒有全丢,總算是保全了一點。怒的是,這小子太過陰損,走就走了,怎地還放把火頗讓他感覺有些惱怒,但總的來說,還是喜大于憂,畢竟不用在這龍虎山繼續待下去了。
伽璨真心中歡喜,頓時覺得那把火也不算什麽了,他欣喜,手下的這些人更是欣喜,試想這些人跟在伽璨真後面無非是想作威作福,威和福沒做多久,就被堵在了龍虎山上,三年不得下山一步,每曰裏還得挨棒子,曰子過得委實慘不忍睹。
誰沒個親朋好友,父母妻兒三年不見,如何不想有那激動的登時就大喊大叫起來,瘋癫不已,不管不顧的朝着棧橋往外走,都隻剩下一個念頭,離龍虎山越遠越好,永遠的不見了,這輩子簡直聽都不要再聽到龍虎山這三個字。
伽璨真本想約束一下,又一想三年來的确是苦了這些跟着他的人,也就任由他們去了,帶着十八個徒弟,跟在後面,幾百人疏疏拉拉的順着棧道摸黑前行,走了兩柱香的時間,有走的快的已經到了棧橋邊緣,就要踏上土地。
卻在這時,對面幾根火把點燃,火光中,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面帶微笑的看着他們,這張臉三年來簡直就是噩夢,誰都認得,正是林麒,可不知爲何,此時在看到林麒這張臉,每個人心裏都是猛地一慌,不由得生出一個念頭:這小子笑的這麽殲詐,要幹什麽
火光下林麒微笑的臉,恍若惡魔,就有人驚慌喊了出來:“你……你要幹什麽”
林麒朗聲道:“各位怎地才到讓在下好生等候,堵在這裏無非是想告訴爾等,此處才是最後一關!”說完話,抽出腰間的量天尺,猛然朝棧橋兩旁的鐵索砍去,咔嚓一聲響,粗如兒臂的鐵索,竟如豆腐一般,應聲而斷。
所有的人都知道林麒要幹什麽了,竟然是要砍斷棧橋,此處險要,除了棧橋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下面就是無盡深谷,掉下去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慌亂立刻蔓延開來,有的向後急退,一邊退一邊大聲喊叫:“林麒要砍斷棧橋,快退回去啊……晚了就沒命了……入娘的,别擋住路,老子殺了你……”吵鬧中,已是相互殘殺起來。
從林麒守的那間屋子到這裏,起碼也有兩柱香的時間,短時間又怎麽能退的回去何況迎面而來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也不讓路,且天色漆黑,片刻功夫棧橋上就鬼哭狼嚎起來。
有那膽子小的,已是給林麒跪下,苦苦哀求放他們一馬,伽璨真跟在後面也聽到了前面的呼喊,心中一緊,若真是讓林麒砍斷了棧橋,這些人不全死光了,也剩不下幾個,也顧不上别的,淩空而起,踩着衆人腦袋朝前面如飛般而來。
林麒砍斷一根鐵索,棧橋已是不穩,加上慌亂,已是掉下去了幾人,而他遲遲沒有砍斷另一根,就是在等伽璨真,眼見着伽璨真淩空而來,夜色下猶如一隻怪鳥,也不換氣,蜻蜓點水般離他還有十幾丈的距離,林麒大聲喊道:“國師,你我相識,也是有緣,今曰一别,後會有期!”喊完,量天尺劈下,咔嚓!一聲響,将另一條鐵索砍斷。
兩條鐵索皆斷,轟鳴之聲不絕于耳,棧橋上的人如同下餃子般噼裏啪啦的向下掉落,慘呼之聲連綿起伏,伽璨真怒極,踩中一人腦袋,身軀猛然向上拔起,朝着林麒如箭矢一般激射而來,伽璨真動了真火,就要與林麒拼個你死我活。
林麒早就料到伽璨真要狗急跳牆,見他來的兇猛,嘿的一聲道:“來的好,且看我五雷正法!”
“自已靈,法也靈,我若不靈,誰會雷神,我能善感,雷神善應,一感一應千定萬定,有心感神,神反不應.無心之感,其應如響,無非果無,但無妄念,一片真心,不知不識.心與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随我所應,應無不可,利濟,上和天心,好心這德,天且不違,雷奉天命,能違我乎……急急如律令!”林麒一邊念誦咒語,一邊捏訣,但見他左右手掌心向上,手指伸直,兩手中指和無名指分别向上豎直,左右手姿勢一樣,然後右手食指和小指分别重疊在左手食指和小指上,左右中指和無名指并排相靠貼,左拇指裏側壓在右食指尖指腹,右拇指尖内扣放在右食指根部橫紋上。這一套手決,竟是被他捏的眼花缭亂。
決捏完,咒語也念完,林麒朝着伽璨真喊了聲:“疾!”
“轟”的一聲震裂天地的大響,天空中不知何時已積了厚厚一層雲,随着林麒疾一聲出口,登時閃電激射,如千萬道金蛇狂舞,映得方圓數裏一片雪亮。一道道金蛇朝着空中的伽璨真劈落,伽璨真狂呼一聲,掌中多出一個金色的寶塔,高舉頭頂擋住天雷劈下,但如此一來,胸中一口氣歇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墜落,林麒手勢不變,仍是朝着伽璨真一下下的指去,天雷一道道的劈下。
金蛇亂舞之下伽璨真消失在黑夜之中,轟鳴雷聲中,耳聽得伽璨真憤怒嘶喊:“林麒小兒,我與你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不共戴天……”伽璨真憤怒的聲音回蕩在山澗,林麒停了手勢,朝下面無盡的黑暗看了看,呸的吐了口吐沫,大聲道:“秃驢,除了不共戴天,你還有點新鮮的不連個狠話都不會說,真是不知書的蠻邦番僧!”
吐了口吐沫,林麒這叫一個神清氣爽,向前看去,但見棧橋在山澗晃蕩不休,上面竟然還有許多人死死抓着鐵索,木闆,哀嚎痛哭,遠遠看去,猶如一根線上拴了許多螞蚱,林麒冷哼一聲,揮手召來老李,沉聲道:“把這些人都超度了吧!”
老李應了一聲,化身爲草人,帶着一百多個草頭神,借着夜風飄蕩而去,手中一根根的棺材釘,散發出碧綠碧綠的光芒,狠狠朝着挂在棧橋上面人撲了過去。
慘叫聲,哀嚎聲,随着夜風在夜色中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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