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麒也是高興,可轉念一想,若是下面的墓年頭不夠,豈不是高興的太早,就問道:“師傅,你看這墓能有多少年頭?”周興打開火折子,對照那花磚,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道:“照爲師估計,該是秋時候的墓,估摸着該有一千五百年上下。請使用訪問本站。”
“那還等什麽,師傅,這就動手挖吧。”林麒掄起鐵鍬就要挖,卻聽得周興道:“挖個墳,三四個壯小夥子還得一整天呢,這可是古墓,也不知道是那個貴人的,能用這種花磚的,那也普通不了,你我一老一少的,真要挖起來沒個十天半月,你啥也見不着。”
林麒聽了,頹然道:“忙活了大半夜,就白忙活了?”
周興搖搖頭道:“當然不會白忙活,徒兒啊,你要知道,咱倆不是盜墓來的,用不着找那些個完好無損的古墓,哪怕是被人盜過的,隻要給咱們剩下三根棺材釘也就行了,你看這墓,都有花磚露出來了,就說明埋的并不深,這種你都能找到的古墓,那些個靠盜墓吃飯的,不可能找不到,這或許就是一座空墓。”
“就是空墓,咱倆也挖不動啊。”
“傻小子,既然被盜過了,就必定有盜墓賊留下的盜洞,咱們師徒順着盜洞下去,不就行了。”
林麒聽了,立刻精神起來,道:“我去找盜洞。”拎着鐵鍬四處尋找,周興看着他搖搖頭,笑了笑,就覺收的這個徒弟性子是個急的,即便是盜洞可也不是那麽好找的,也不忍心潑他冷水,任由他四處尋找。
周興拿起羅盤,借着天上黯淡星光看了看四周地勢走向,又看了看腳下的花磚,邁步走到南邊靠近小山下面,用手中的鐵釺向下戳去,鐵釺戳下去,若是地硬的就不在理,隔上一段距離再向下戳,這般折騰了一炷香的時間,鐵釺猛然一空,周颠眼睛一亮蹲下去,将四周浮土推了推,露出一個盜洞來。
盜洞也不大,足夠容納周興和林麒先後下去,周興急忙大喊:“徒兒,爲師的找到盜洞了。”
林麒找了這半天,什麽也沒找到,正有些垂頭喪氣,猛然聽到師傅喊他,歡呼一聲跑了過來,見地下盜洞離那花磚差不多有十幾丈的距離,疑惑問道:“師傅,這離的可有點遠,真能通到地下的古墓嗎?”
“傻小子,挖的遠自有挖的遠的道理,這些個盜墓賊整日裏就琢磨這個,難道還不如你了?不過這些個說道我可不敢教你,免得你學壞了。”
林麒嘿嘿笑道:“有師傅在身邊看着我,那裏有機會去學壞。”周興聽林麒這麽說,神情黯淡了一下,道:“别說沒用的了,趕緊下去拿了棺材釘也就回去。”
周興點燃了帶來的一盞油燈,前面帶路,林麒跟在後面,兩個人老鼠一般四肢着地艱難向裏面爬,這盜洞打得七扭八拐的,空間也不大,又cháo濕,又憋屈。林麒眼前全黑,什麽也看不到,隻能跟着師傅一點點朝裏面挪動。
過了有半個時辰,林麒耳聽得前面師傅突然傳來哎呦一聲,接着砰的向下跌落,林麒吓了一跳,急忙撅起屁股向前一竄就想抓住師傅雙腳,那想到這一竄力氣大了些,竟然就竄了出去,身子一空也跌了下去,好在并不太高,砰然一聲落地,摔得他七葷八素。
“師傅,師傅你沒事吧。”林麒也顧不得身上散了架子的疼,急忙大聲叫喊。
“沒事,沒事,還活着呢,哎呦!可摔散了我這把老骨頭了……”聽到周興聲音,林麒才放下心來,就問:“師傅,你那油燈呢,點亮了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周興點亮了油燈,借着微弱燈光四下一看,就見地上躺着幾具七扭八歪的骸骨,衣衫早就爛沒了,但身邊的鐵釺,鐵鍬,之類的還在,應該就是挖通這裏的盜墓賊,卻不知道如何死在了這裏。
林麒正瞧得新奇,猛然間四周牆壁冒出黑色煙霧來,更有腥臭氣息驟然升起,林麒感覺眼前一黑,全身再沒了半點力氣,軟綿綿向下跌倒,這當口周興猛然将他拽了過去,伸手在他頭頂貼了張黃符,口中念道:“吾德天助,前後遮羅。青龍白虎,左右驅魔。朱雀前導,使吾會他。天威助我,六丙除疴……”
咒語聲中林麒頭腦清明起來,眼見師傅半扶着自己到了一扇石門前,周興臉色沉靜,聲音忽然就低沉了下來,念着一些林麒聽不懂的咒語,右手不斷年捏決,眼花缭亂中,耳聽得前面石門喀拉拉……一陣怪響。地面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林麒被震得東倒西歪,面色如土,心中不由得想,地震了?
墓室搖晃了幾下之後,石門砰!的一聲大開,林麒撿起被師傅仍在地上的油燈,舉着照了照,不禁驚喜地叫出聲來。墓室裏的門,竟然奇迹般的打開了。裏面赫然是另一間巨大的墓室,裏面有一個整齊的方陣,方陣由數百銅人銅馬組成。那些銅人,每個都有真人般大小,穿着老舊的铠甲,帶着古怪的帽子,銅馬也是栩栩如生,奮蹄向前。所有的銅人都手持銅戈,制作極爲精巧。
恍惚之間,讓人感到,仿佛有一位身披鐵甲的王者,正指揮着千軍萬馬,穿越千年,從刀光劍影的舊時殺來……甚至連震天動地的喊殺聲,猶在耳邊。
“師……師傅,這是什麽?”林麒目瞪口呆,喃喃問道。
“這是一座王者的地宮。”周興沉聲回道。
師徒一問一答間,前方兵陣之中忽地冒出一股黑煙,黑煙先是四處彌漫,接着凝聚到一起,從中走出一個人來,這人有六七十歲的年紀,看上去比周興還要蒼老,下巴上沒有胡子,佝偻着身子,身材幹瘦,臉色蠟黃,戴着一頂十分怪異的帽子,活脫脫就是一副幹屍。說是死人卻偏偏踱着八方步,一搖三晃的走過來,氣派很大,手上還捧着一個黃絹,面無人色,yīn森冷厲。
老頭緩慢走到兩人面前一丈左右停下,冷冷掃了兩人一眼,這一眼看得林麒脊梁後面一片寒意,好像有人拿着冰塊在身後貼着似的,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老頭這模樣比前些日子趕的那反賊幹屍還要可怖,林麒有些害怕,就朝師傅身後躲了躲。
周興神色戒備,取出那枚小小的桃木劍,劍尖對着老頭,那老頭yīn沉沉的等了會,才展開黃娟,用一種别扭,yīn冷,不帶半點人氣的聲音,道:“本王乃是文王姬昌第六子,武王姬發之弟,曹國開國君主。本王即位以來,體察民情,愛護百姓,輕徭薄賦,勸百姓削崗平窪建設家園,疏水導流,墾荒種田。重農桑,教民衆講禮義,行廉恥,廣施周禮。使奢者儉素,劣者善良,俗尚淳樸,男耕女織,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爾等又怎敢來掘我宮室?何況,我曹國并不是大國,本王所居之室,并沒有什麽寶物。爾等又何必苦苦以咒語相侵。”
說到這裏,老頭略停了停,又掃視了周興師徒一眼:“如果爾等不聽勸阻,必然是兩敗俱傷,還望三思而行。”說完,甩了甩袖子,就要回去。
林麒聽不懂這老頭說的什麽,周興卻是懂的,他暗自驚訝,沒想到這墓是秋時曹國國主的地宮,眼前這怪裏怪氣的老頭,應該是陪葬的太監,想必是見自己用法術破了門,國主也有些顧忌,派這麽個老太監化形出來阻止自己。
可棺材釘還沒到手,周興又怎麽舍得走,急忙叫住老太監到:“公公,我師徒二人不是那盜墓掘墳之輩,乃是名門正宗的道士,到這來也是想求點東西,别的不要,隻要三根棺材釘足矣,也不光是爲的我們。要知道今日黃河裏有惡蛟行浪,已經淹了兩岸十幾個村子,若是任由它作惡下去,這裏也必遭水患,難道大王和你就能高枕無憂了嗎?貧道不才,學得一身道術,爲百姓計,要去除了那惡蛟,就缺這麽三根千年的棺材釘,還望大王賜下。”
這番話配合着周興的神态,當真是說的正氣凜然,林麒都不禁一愣,搞不清楚師傅是真的這麽想的,還是爲了哄騙這老頭才這麽說的?
老太監聽周興說完,yīn沉沉道:“你在這裏等着,我去回複王命,看看我家大王如何說。”說完消失不見,過了會老頭從對面墓室如同影子一樣穿過牆壁,現出身形,手裏拿着三根黑黝黝的東西,道:“我家大王說了,這裏沒有棺材釘,但看在你爲民除蛟的份上,取了這三枚曹國勇士頭上的銅簪賜給你,就此離去吧。”
周興大喜,千年前曹國勇士頭上的銅簪,必然帶着悍烈之氣,又在這地宮埋了千多年之久,土氣也重,yīn煞之氣不知道厲害到何種地步,有了這等寶物,除去哪惡蛟也更有把握些。
“多謝公公,多謝大王。”周興剛說出口,那老太監早就消失不見,地上擺着三個綠鏽斑斑的銅簪。
東西到手,周興也不願意在這地方多做停留,拉着林麒一起朝前面拜了三拜,順着來時的盜洞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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