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佑藏帶走了古潇,到底做了什麽?古潇成爲魔修是否也是因爲佐藏,如古潇之前所言,她這不是平白無故的成爲魔修,而好似是被激發了體内殘存的隐患。
天魔?
難不成古潇才如佐藏所說,是她們之中那個真的。
那麽她又爲何也是天魔體?
想到古潇的最後一句話,程隅蹙眉,程家祖地,這個地方她曾想過永遠不在涉足。不爲她,而是爲原主。
不知不覺程隅已經又走到一條河邊,這裏的水流很是平緩,在眼光的照射下碧光粼粼。
不知爲何,程隅見到這平靜無波的河面莫名反感,當下攝了一塊石頭,濺開了一朵水花,打破了這平靜。
程隅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撲通’一聲就躍入了河中,清涼的河流頓時熄滅了程隅心中的煩躁。
捧了一把水澆到臉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刻,程隅有一些想念雲淨了,也不知他現在在何處?雲淨是她在這個修仙界最先接觸到的,而後也想家人一樣一直守護着她。
牙齒還難免磕了舌頭,這麽久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麽解不開的結?
隻是想到雲淨,她又難免會想起自己的功法,說有缺陷,可這究竟是什麽,她如今還未有體會。
‘撲通’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程隅猛然轉頭,卻隻見那處水花四濺,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程隅的神識一直外放,方才和現在都沒有差距到任何。
難不成這河水有古怪?
正欲離開這河,程隅腳下卻猛然一緊,水下有什麽東西猛然将她拽了下去。
這一下猝不及防,程隅一下子沒入水中,鋪天蓋地的河水中四方八方湧來,一下侵入程隅的眼鼻,嗆得她一下張嘴,灌入了幾口河水。
程隅凝起一道佛力就朝着腳下被抓着的方向襲去。
水下頓起漩渦,佛力一到那處,她被拽着的腳就突然一松。
避水珠一現,立即就隔絕了外面河水。程隅當下抵水向上,一雙手卻突然從伸手環住了程隅的腰際。
這雙手帶着一絲寒意,讓程隅渾身一震。
程隅震怒,反手就用手肘狠狠的擊到了身後的這具身軀。
水下立時就傳來了慘叫聲。
程隅轉身,就見捂着肚子面色慘白的赫然是伽顔。
“好你個臭小子!”程隅握緊拳頭,當下就沖了過去。
伽顔翻身躲避,一個扭動,一條魚尾就立即現了出來。‘刺溜’一聲就滑出去老遠。
“小隅兒,消消氣,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麽?”伽顔裂開嘴,卻牽動了之前被程隅擊打的傷處,又僵了臉色。
跟她開玩笑?
她就讓他嘗嘗開玩笑的下場。
程隅閃身來到伽顔的面前,磨牙道:“我讓你開玩笑!”
伽顔見程隅認真了,當下叫苦不疊,一邊閃躲着程隅,一邊不斷道:“你方才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們都很擔心,這才出來找你。”
“哼。”程隅繼續出擊,讓她驚訝的是伽顔看起來修爲比她不濟,可是每每當她要打到他的時候,他都能閃避及時。
當然這不也排除他是鲛人,在水下行動最是自如。
可漸漸的程隅就覺得和伽顔對招的時候愈發的熟悉,這一舉一動,還有他慣常的幾個動作,都和莫之衍的如出一轍。
程隅被自己心中的這個想法給驚到了,猛然停了下來。
伽顔見程隅停了手,當下抱胸笑道:“小隅兒,就知道你舍不得對我動手?”
程隅的目光掠過伽顔的尾巴,而這時她才注意到伽顔原本淺藍色的魚尾在河底卻成了蔚藍色,這色澤和莫之衍當初的一模一樣。
她曾以爲再也沒人能有這樣漂亮的魚尾了。
此刻,身在河底,卻讓程隅仿佛置身在餮舌漠炎炎烈日炙烤,仿若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佛力從身上四溢而出,一道道如水暈般蕩漾開去。
轟!
整個河底巨浪大漲而起,将兩人身邊的河水徹底的分散開去。
“小隅兒?”
程隅的反應有些反常,讓伽顔一下子收斂了嬉皮笑臉,飛身近前,擔憂的道:“怎麽了?”
下一刻,程隅猛然撲了過去,一下子抱住了伽顔,嚎啕大哭起來。
伽顔整個人身子一僵,不敢置信。
“小隅兒,你到底……”
“莫之衍,你果真還活着!”程隅不斷的用手拍着他的背。
伽顔如遭雷劈把到嘴詢問的話吞了回去:“你别拍了,再拍我就要吐血了?還有,你說的什麽意思?”
聞言,程隅放開伽顔:“你還不承認?”
“小隅兒……”
“别叫我小隅兒。”程隅冷喝一聲,目光銳利。
“呃,程,程隅。”伽顔在程隅威懾的目光中改口。
果然,連叫她名字的語氣都和莫之衍一樣,後一個字帶着淡淡的尾音,她有太久沒有聽到這麽熟悉的叫喚了。
這個混蛋!
程隅心中百感交集,強烈的喜悅和滿腹的委屈充斥着她的心頭。
“你,怎麽會把我當成莫使者?”伽顔将手習慣性的按在心口,聽着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怎麽,你到現在還想狡辯?”程隅伸手很粗魯的拽住了莫之衍的衣襟,逼着他和自己對視,道:“初時我的确完全沒有把你和莫之衍聯系在一起,因爲你厚顔無恥,放浪形骸,整一個下流胚子。”
“也,也沒你說的這麽不堪吧。”伽顔的臉色有些挂不住。
“不,你表現的比這更不堪,你這個大騙子!”程隅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
“程隅,我說了你别當自己的拳頭是尋常女修……”伽顔的話戛然而止。
程隅心口一直以來堆砌起來的高牆,突然間如決堤坍塌,一直壓制的情緒突然暴漲:“你說啊,你倒是繼續說啊!你不是莫之衍,你又如何和他說一樣的話!别告訴我,你們關系好到可以說做同樣的事,說同樣的話!”
“程隅……”
“你要演就演的好一點,裝的出伽顔的樣子,可你爲何不連你的陣法,你的習慣一并掩去!”程隅不知現在是哭還是該笑,整個人很是狼狽。
“還有伽顔,你想告訴我的名字其實是伽衍吧!”程隅覺得自己真是愚鈍的可以,連這樣的明擺着的破綻都沒有想到。
伽顔微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