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掠了一眼,随之收回目光,那是一隻中品破陣錐,用它來破尋常陣法也勉強湊合,可修羅殿的入口不知隐藏了多少年,這期間不乏許多高階陣法師前來尋找,隻爲能除魔衛道,可也沒見有人成功過。
見程隅無意理睬,伽顔當下朝着面前一處草叢擲出了破陣錐。就見破陣錐如箭矢一般‘嗖’的一聲飛了出去,随後像是能夠察覺方向一邊,在他們面前繞了一圈,又紮進了一顆大樹的枝丫上。
而這時從破陣錐上才又發出一道亮光,如靈網一般散發出去。
下一刻,程隅面前的景緻突然變換。
“去看看,外面有動靜!”
兩道黑影出現在程隅等人面前。而與此同時,程隅已是用隐身符斂去了他們的身形。
出來的是兩個金丹魔修,神色戒備的打量了周圍,就見其中一個一下子看到了那柄破陣錐,将其收了過來,沉着臉道:“不好,有人妄圖破陣?”
卻不想另一個魔修不屑道:“又是一些不自量力的,不必緊張,我們修羅殿豈是他們想進就進的。”
“此事可要禀告少主?”拿着破陣錐的修士說道。
“我們先去其他地方看看。”說着兩個魔修閃身離去。
待兩魔修離去,程隅卻沒有急着向入口進發,而是望向伽顔,道:“那破陣錐你究竟是何處得來的?”
“方才不是還不相信這破陣錐有能力破陣,現在怎麽這麽緊張?不過晚了,那破陣錐被那兩魔修帶走了。”伽顔道。
“我問你破陣錐是哪裏得來的?”程隅自然不是觊觎那破陣錐,而是方才破陣錐上面隐隐還納入了陣法。
鲛人族并不善陣法,而能夠有如此奇思妙想的人不作他想。
程隅的目光急切,伽顔坦白道:“出來前,從族中藏寶閣得來的一個儲物袋裏拿來的。裏面還有許多的陣盤。”随之又自言自語道:“早知道這麽有用,就應該把整個儲物袋都拿出來。”
程隅卻因爲這句話激動不已。
那一定是莫之衍的儲物袋,當初莫之衍沉入天幽湖,儲物袋自然也随之下沉。可如今儲物袋出現在了鲛人族的藏寶閣,那是否說明莫之衍他還沒有死,他也在鲛人族?
“你可知道莫之衍!”程隅問道。
聞言,伽顔擡眼,白了程隅一眼,道:“他是我們鲛人族使者,我怎麽會不認識。我們不光認識,還很熟!”
程隅欣喜,隻是到了口的話突然問不出來。
現在不知道還好,好歹有一份希冀。可若是從伽顔這裏得了什麽不好的消息,恐怕就連最後一點希望都要破滅。
好似看出了程隅的猶豫不決,伽顔道:“你是想問莫使者是否還活着?”
程隅心跳如雷的看着他,點頭。
伽顔搖搖頭,道:“你是不是就是當初在北淵和他在一起的女修?我勸你還是早早忘了他爲好。”
見程隅目光如炬,伽顔退後一步,道:“你别這麽看着我,當初我可是看到了莫使者的屍身,啧啧啧,簡直是慘不忍睹,全身上下沒一塊完好的地方。聽我爹說是遇上了陰陽鲛。”
“你說的是人面怪?陰陽鲛,難不成也是你們鲛人。”程隅神色不佳。
“人面怪?那是你們這些沒有見識的人修才會那麽稱呼。還有你的眼神也未免太不好了吧,怎麽會把陰陽鲛和我們鲛人混爲一談,對我們俊美不凡的鲛人來說,簡直是極大的侮辱。”伽顔瞥了程隅一眼。
程隅鄙夷,這伽顔和伽闌不愧是兩兄弟,都有自戀的通病。
伽顔見程隅和奕這回都當了很好的聽衆,當下滔滔不絕:“這陰陽鲛雖然也有個鲛字,可卻不是我們鲛人族的鲛人,而是一種鲛獸。就這麽說吧,它們長相醜陋,靈智有限,生性兇殘,要不是它們生來得了一張人臉,就跟我鲛人不搭邊。”
原來當初遇到的就是陰陽鲛!
“繼續。”程隅道。
“那陰陽鲛可是連我們鲛人也攻擊的兇殘貨。當日,我爹去的晚了一步,等驅離了那些陰陽鲛之後,莫使者就已經沒了氣息了。應該說他本來就已經斷氣了,是吧?”伽顔小心翼翼的看向程隅。
過了這麽久,她再聽到有人談及莫之衍的生死,每一次都能面不改色,可是每一次還是心如刀絞。
奕伸手拍了拍程隅的肩膀。程隅側首,奕的目光滿是疼惜,道:“就算他不在,你還有我!”
就在這時,那兩個魔修又再次回到了此地。
程隅對着伽顔做了個禁聲的舉動,這些事情過後再說。
随之在他們兩人身上均拍了一張隐身符,傳音道:‘跟着他們。’
雖然還沒有想到之後的對策,可是現在的機會難得,程隅不想錯過,隻希望她的高階靈符能夠抵一時之用。
悄無聲息的跟着兩人魔修入了大陣,面前的景色就已經轉換。
果然是修羅殿,看着眼前熟悉的布局,程隅腦海中浮現的是當初在修羅殿中和那些魔修弟子們一起在演武場比試的時日,也隻有那些時日,程隅覺得是在修羅殿還算舒坦的。
修羅殿中曲徑通幽,可程隅卻沒有再跟着那兩個金丹魔修。
當年鬼姬曾給她看過一份修羅殿内的地圖,曾經鬼姬還信誓旦旦的說,這不過是一份修羅殿内部地圖,就算别外人所知,找不到修羅殿,對于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張廢紙。
可誰想,熟悉修羅殿的程隅有一天會在再次來這裏,還因莫之衍的高階破陣錐,尋到了入口所在。
很快,程隅便來到了修羅殿的演武場附近。
入眼的是一衆金丹修士,排列整齊的盤腿坐在演武場上,每個魔修手中都有一顆拳頭大的黑色珠子,且看他們都在往那些珠子裏面彙入魔氣。
他們在搞什麽鬼?
還不待她探查個明白,就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程隅的身上。程隅擡眼望去,一個身穿玄衣黑袍的元嬰修士出現在演武場上,黑袍中僅露出了一雙鷹眼,目光與程隅在空中相觸。
不好,是穹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