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隅覺得有塊大石砸在了胸口似的,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幾乎在這下一瞬,莫之衍已是俯下腦袋,他的雙唇準确無誤的落在了程隅的雙唇上。
莫之衍蒼白的唇,冰冰涼涼,微寒的氣息與程隅截然相反的熱氣交織在一起,讓空氣都仿佛發酵似的,蕩漾着無限的春意。
轟!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仿佛一道電流直入程隅心扉,使得程隅腦海頓時一片空白。
莫之衍也感受到了程隅的瞬間的僵硬和震驚,緊閉的雙眼猛然睜了開來,狹長的睫毛如蒲扇一下刮過程隅的面頰,使得程隅不自覺的眨了眨眼睛。
“程隅。”莫之衍猛然雙手捧住了程隅的臉,擡起頭,笑道:“傻了?”
這一笑與以往的截然不同,像是一種突破枷鎖的釋然,太過溫柔和燦爛,晃得程隅眼暈。
随之,莫之衍一隻手就覆蓋在了她的雙眼上,程隅眼前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下一瞬,莫之衍一手緊緊摟着她的腰,恨不得将整個身子嵌入她一般,狠狠的再次吻了上來。
隔着法衣,程隅感受到了莫之衍身體的冰冷和結實。
微喘的聲音在程隅耳畔響起,逐漸變熱的氣息纏繞在她脖頸,唇上有些吃重的糾纏,一切的一切在黑暗中成倍的放大。
可程隅還未做出任何反應,就被識海裏突然出現的一幕幕記憶碎片給吓了一跳。
這些記憶碎片好似在放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重印,也讓程隅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到了許久之前的某一個夜晚。
猶記得那日,程隅喝了曲泫長老的一杯靈酒,出了殿青候洞府之後,就頭腦發暈,整個人頭重腳輕,很是難受。因是宵禁,遂陽的山道上寂靜無比,她一個人跌跌撞撞,隻憑着一點感知竟然去了莫之衍的莫秦院。
莫秦院外的禁制并沒有限制她的進出,下一刻,程隅就已經闖到了莫之衍的房間。
“來,來人啊!”程隅喊叫一聲,跌跌撞撞的揮倒了許多的擺設。
物件的破碎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額外刺耳,平添了她的一股煩躁。她開始嚷叫起來。
不多時,就感到身邊一個人扶住了她。
“不是說過不讓你喝酒麽?”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
“喝酒?喝酒怎麽了,你是誰啊,連我喝酒都要管!”程隅揮開身邊人的手,捧着自己的腦袋,搖了搖,眼前出現了一個、兩個、無數個人影。
“程隅!”
程隅感覺自己被人輕晃了幾下,吃力的睜着雙眼,隻見一張俊顔盡在咫尺,眉頭緊蹙,一臉不悅的看着自己。
“莫之衍!”程隅認出了面前的人,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差點跌倒之際,她連忙伸手勾住了莫之衍的脖子,像一隻無尾熊一樣挂在了莫之衍身上。
莫之衍身體一顫,摟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來,随即拍了拍她的臉:“醒醒,上次就跟你說過,你這人,喝了酒就胡來。”
随即程隅感覺自己被人抱着放到了一邊的石床上,感受的身邊的溫熱離去,她竟什麽都沒想,一把拉過了莫之衍。
而下一刻,由于莫之衍跌的突然,兩人的唇就撞在了一起,直接磕得程隅的嘴角破了皮。
程隅吃痛,嚷叫着:“你敢咬我!”抓過莫之衍的腦袋,就在他唇上一頓折騰,或啃或咬或親。直到滿嘴都是血腥味,她才一臉嫌棄的推開了莫之衍。
當時她努力的環顧四周,嘟囔道:“這裏不是池海院。”随即閃身離開了莫秦院。完全沒有看到莫之衍捂着自己的心口,滿臉蒼白。
……
這段記憶随着她的酒醒消失無蹤,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冒了出來。
就是在那一夜,莫之衍的嗜心禁制發作,險些危在旦夕。對于那晚發生的事情,莫之衍守口如瓶,若不是程隅現在想起來,恐怕永遠也不會知曉真相。
這一刻,程隅心亂如麻。她當時還疑惑莫之衍好好的,怎麽就觸了禁制,使得他一下子沖破了五道。也完全沒有把這件事件和她誤打誤撞摔下山崖聯系在一起。
卻原來都是她招惹的。
程隅又想到,在那天之後,曲泫長老得罪了顧長老和莫長老,一度銷聲匿迹。如此說來,最該出氣的是她才對,她喝了那鴛鴦醉,差點就害了一條性命。
這人,還是莫之衍,要是他真被禁制反噬而死,那她萬死也難辭其咎……
就在這時,程隅嘴上突然一吃痛,将她所有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遮蓋在眼前的手被拿開,映入眼簾的莫之衍蘊怒的臉:“你竟然在這種時候走神!”
“你又咬我!”程隅下意識的說道。
聞言,莫之衍眼中似有火苗升騰而起:“又?你倒是想起來了!”
嘴上殘留的又酥又麻的感覺,讓程隅意識到他們之前在做什麽,當下渾身血液跟着沸騰起來,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噴薄而出一樣。
連忙擡手死死抵住了莫之衍再次壓下來的身體,程隅定了定神,道:“莫,莫之衍,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聽。”莫之衍怒吼一聲,一隻手已是從程隅腰際摩挲向上,撫着她的背部。
莫之衍的此刻的手如冰,卻讓程隅感覺似火,哪怕是隔着法衣,這陌生的感覺都讓程隅渾身戰栗。
程隅猛然一使力,将他推了開去。
卻不想,莫之衍痛呼一聲,程隅這才注意到他面頰上的九轉圖騰已經漸漸隐去,而它忽隐忽現的光暈似一股神秘力量,讓程隅看的有些暈眩。
這圖騰究竟是什麽?
趁着程隅這一走神,莫之衍又是欺身上來,這回他幹淨利落的将手伸進了程隅的衣襟,撫上了她光裸的肌膚。
冰火兩重天!
程隅渾身一顫,一下子從暈眩中清醒了過來。
一向矜貴冷靜的莫之衍,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耳朵被莫之衍輕咬着,更是無比清晰的聽到了他越發粗重的喘息聲。
程隅憋足了一口氣,躲避的側過腦袋,喊道:“莫之衍!”
‘嘩啦’
下方傳來了法衣的破碎聲。
兩人的身體俱都一僵,程隅的視線緩緩的移到了莫之衍的腰腹之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湛藍,随後莫秦院傳來程隅驚天動地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