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也在定格,讓她忘卻了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隻想把所有的符文都統統收入囊中。
程隅開始取出制符工具,手執着白色鎏金符筆,在空白符紙上一個一個的制作靈符。
這些符文在心頭不知演練了多少次,使得她一下筆就如有神助,一張一張的靈符漸漸的出現,随着程隅不斷的前行,身後的大道上留下了無數高階靈符。
體内的靈氣逐漸消耗,直到程隅的靈脈有些滞澀,提筆間無法再完整的繪制靈符,程隅還不知滿足,開始啓用佛力繪制佛力符。
可程隅卻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多猙獰恐怖,滿眼血紅的死死盯着請灰色牆面,神情時而興奮,時而黯然,七竅也漸漸的留下一縷殷紅。
若能永遠和符文作伴,想來也是一件讓人歡樂的事情,讓那些曆練,責任,修煉統統見鬼去吧……
程隅兩側大道的青灰牆開始漸漸扭曲,中央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壘起了一堵牆,俨然已是一條死路。
突然,程隅猛然一痛,使得她立即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漸漸蹲下了身子。
識海内好似有無數的符文不斷的在沖擊和碰撞,混亂的如同遭遇了一場無法抵擋的飓風。
程隅浮現在眼前的全是符文,争先恐後的擠在她的面前,攪得她無比煩躁,喊道:“閃開,都給我閃開!”
她好難受,這一刻這些靈符怎麽也顯得這麽讨人厭,滾開,統統滾開!程隅無聲呐喊。
“哈哈,不過是這麽點靈符,你連記都記不住,你還如何當制符師,還不趁早死了這條心爲好……”
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程隅識海中響起。
“你是誰?”程隅捧着劇痛的腦袋,環顧四周,可這條大道上除了她以外再無他人。一轉身,程隅才驚覺身後的路上一片狼藉,胡亂丢棄的靈符,灑得到處都是的朱砂,還有炸了毛的鎏金符筆。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彰顯了程隅之前是有多麽的瘋狂。程隅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壓制識海的暴動,可偏偏此刻體内靈力枯竭,讓她力有不逮。
“我是誰?哈哈,我是遂陽九品制符師殿青候的首徒啊。你聽聽,人人都誇我的制符天賦超出尋常,輕而易舉的就能繪制出高階靈符。這些靈符在我眼中簡直就小菜一碟……”極其嚣張的聲音再次響起,程隅瞪大了雙眼,這聲音分明就是她自己的。
殿青候的首徒!難不成在她心目中,自己是這樣的?
程隅當下反駁:“你到底是誰?别在這裏虛張聲勢。給我滾出來!”
“我就是你啊,隻有我這樣的修士才能稱得上是制符師,随手就能繪制出高階靈符,讓師尊驚歎,讓鴻鹄的北冥長老就贊歎不已,對了我隻不過是動了點心思,就能在蒼蕪布置了靈符大陣,困住了那敢來破符的老道。怎麽,這不就是程隅麽?”
聞言,程隅猛然起身,氣的渾身發抖,道:“不,這根本就不是程隅。你休要污蔑我……”
下一刻,面前出現一個虛影,長得和她一模一樣,隻不過烈焰紅唇,姿态妖娆,眼角上挑,極是高傲得看向她。
“古潇?不,古潇也沒你這麽妖裏妖氣。”程隅在她一出現,就覺得無比厭惡。
女子嘴角上揚,微微一笑,這笑容極盡妩媚,連程隅看了都不禁覺得炫目不已,隻聽她道:“瞧瞧你這點出息,古潇那麽個玩意,你怎麽還能容忍她在你面前晃悠,她不過是顧長廉的弟子罷了。你可是令尊弟子,以你如今的修爲殺了她豈不是輕而易舉,既然那麽讨厭她,殺了便是。”
“殺了她。”程隅輕輕重複。
“就是殺了她,揭了她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這天底下誰還能跟你長得一樣?隻有我,也就是你才能有這等絕色。”女子瞬息來到程隅面前,伸出素手微微勾起程隅的下巴,贊道:“你看看,好好的一張臉,偏偏不施粉黛,此刻還如此蒼白,楚楚可憐的樣子倒是讓人憐惜。隻不過暴餮天物,你看看我,隻要我稍稍一個眼神,就不知道會有多少修士願意爲我鞍前馬後。比如我師尊,比如雲淨……”
程隅别開臉,随即想到這樣的現象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心魔?趁着她此刻處在最不濟最混亂的時候出來作亂?随即一道佛力猛然擊打出去,瞬間擊散了面前的女子:“閉上你的嘴!”
可下一刻虛影又出現在她的身後,如靈蛇一般妖娆的纏在了她的背後,伸着手摸着程隅的臉,道:“你這是惱羞成怒了?我既然是你,你自然傷我不得。我隻不過将我心中所思說了出來,有何不妥。”
程隅隻覺脊背發涼,不自覺的默念清心訣,道:“不管我長得什麽樣子,我的師尊,雲淨,還有那麽多認識的人,都不會有半點改變,他們認識的是我這個人,不是我這樣臉。要是你這等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我敢保證,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女子有些惱怒,一個閃身到了程隅面前,與她面對面直視,眸中閃着精光,道:“你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你若是一個醜八怪,你以爲殿青候會撿你做弟子?你以爲莫之衍和奕能對你如此好,癡人說夢吧。”
程隅輕笑,道:“你不是連古潇都知道麽?那你怎麽沒見我師尊撿了古潇當弟子?你所說的一切也全沒在古潇身上發生。你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早早現身吧,你披着這樣的面皮還真是讓人覺得惡心。”說着程隅還對着她嘔了幾聲。
若是想用這張臉來迷惑她,那還真是小看了她。程隅不得不承認她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自己長了這麽張臉,還真是暴餮天物,若是她想用這張臉來做些什麽,恐怕許多事情早就不一樣了。可是程隅内心明白,不管她長成什麽樣子,她的性子還是如此,不會因爲外貌而有任何的改變。
女子面目瞬息龜裂,下一刻卻是變成了一副和她現在完全一緻的面容,不再有之前的妩媚妖娆,正色道:“什麽妖魔鬼怪,哪有人那麽說自己的。古潇你不收拾便不收拾吧,左右也如你所說,她就算長和你一樣的臉,也得不到你所擁有的。”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