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光有些忍俊不禁,卻還是道:“好,徒兒就不打擾師尊了。對了,師尊,你……”說着指了指程隅的嘴,随後離去。
看着辰光向執法堂弟子追去的背影,程隅嘟囔一聲:“都不知道給師尊留點面子。”
下一刻,取出一面鏡子,正見嘴角破了一個大口子,剛結了一個痂,難怪說話不利索,多半是摔下山道時刮擦了。滿頭散亂的烏發讓她看上去有些慵懶。
隻是她怎麽會摔在了這處?程隅隻記得自己昨夜從殿青候洞府出來就往池海院趕去,可腦袋越來越沉,之後的事情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擡手敲了敲腦袋,這一杯倒的本事越發是厲害了。
快速掐了一個訣,下一刻,程隅從樹杈閃到了池海院外。随後急忙回了自己的房間,用清塵訣梳理之後,程隅重新挽好頭發,卻發現自己常用的那枚玉簪不見了。
随後拿了一條絲帶縛住了頭發,猛然擡頭,眼中閃過喜意,随後快速的沖出了自己房間,喊道:“雲淨,你回來了?”
果然,進了雲淨的房間,就見他正在打坐。
聽到程隅的聲音,雲淨睜開了眼,上下打量了程隅一眼,道:“你回來了。”
這話說的好似在等她,難道說?
“雲淨,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雲淨起身,繞過了程隅,徑直出了院子。程隅一路跟上,就來到了前院的亭子,隻聽雲淨道:“昨夜。”
聞言,程隅停滞原地,腦海中閃過雲淨在她面前步步後退的畫面。奇怪,雲淨何曾有這般慌張的神情了?
程隅晃晃腦袋,将這些畫面甩了出去,随後不好意思的道:“昨夜回來,哈,我昨夜恰巧在師尊那裏和幾位長老徹夜長談。”
“哦?徹夜長談?”雲淨看着程隅,眼中卻帶着笑意。
這揶揄的眼神是怎麽回事?看的程隅有些心虛。
“咳,我,我還沒說完,長談之後,我喝了點小酒。這走夜路嘛,難免就摔下了山道,出了糗。”程隅尴尬一笑,道:“你就盡管取笑我吧,所幸除了辰光之外也沒人知道。”
“未必。”雲淨淡笑。
程隅正欲詢問這話何意,院子的禁制就突然晃動。程隅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出了院子,卻沒有見到有人,程隅用環顧四周,道:“奇怪了……”
話音未落,一道殘影一閃而過,抓過程隅閃入了院子,待程隅看清眼前之人時,驚詫道:“剪夫人?”
而程隅忙一回頭,發現雲淨已經不在前院的亭子裏了,忙松了一口氣。
剪夫人披着一件鬥篷,神神秘秘的上下打量了程隅一眼,道:“還好,還好,你這丫頭六根清淨。”可下一刻就意味深長的緊盯着程隅的嘴角。
程隅被這眼神看得毛骨茸然,道:“剪夫人,你來此,所爲何事?”
“哦,沒事沒事,我呀就是擔心你這丫頭,特意過來看看。”剪夫人笑着道。
“擔心?”程隅不解,莫不是辰光說漏了嘴,讓剪夫人知道她從山上摔下來了?就爲這事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丫頭,其實啊,昨晚你們喝得那是鴛鴦醉!”剪夫人拉過程隅,在她耳邊一陣輕語。
聞言,程隅驚得後退了幾步,道:“這鴛鴦醉果真如此厲害。”說着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松了口氣,道:“那剪夫人也不用擔心,我沒事,你不是說了麽,六根清淨的人,喝了鴛鴦醉,也不過是醉酒罷了。”
剪夫人搖搖頭,道:“要真是這樣,我便不與你說了。可看了你這嘴角,嘻,怕是你昨夜拉着哪個弟子親熱呢!”
早知這剪夫人性子豪放,卻沒有想到說話這麽直白,說的程隅老臉一紅,道:“沒有的事,我不過是醉了酒,摔下了山,才摔成這樣。”
“哈哈……”剪夫人聽了笑的前俯後仰,緩過勁來才暧昧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别不好意思了,我可是過來人,你這我一眼就能看出是怎麽回事。罷,所幸你也沒事,就不算是我等的罪過,那我就告辭了。”
就見剪夫人用鬥篷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道:“丫頭,可别跟昨夜那幾個說見過我。”話音一落,就消失在程隅眼前。
“這鴛鴦醉,裏面可是加了西極彩石谷千年才得七顆的鴛鴦果,等閑修士都逃不過一個情字,哪怕隻有那麽一絲,定然無限放大……”程隅呢喃着方才剪夫人說的悄悄話,随後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不會吧,程隅,你不會是霸王硬上弓,欺負了哪個小弟子吧?”
想到此一陣惡寒,碎碎念道:“罪過,罪過,那弟子該不會有心理陰影了吧。”
随後猛然瞪大了雙眼,腦海中閃過雲淨驚慌失措後退的樣子,不會吧,程隅,你不會這麽禽獸吧……
‘砰’
程隅一下推開了雲淨的房門,驚得站在房中的雲淨蹙眉。
程隅自覺将這神情理解爲了神情戒備,心中又沉了一份:“呵呵,雲淨啊,你昨晚回來,可有見到過我。”
雲淨眉頭更是一蹙,道:“你想起來了?”
“啊!不會吧,真的是我欺負了你。”程隅捧心,做出一副後悔不疊的樣子,佯哭道:“雲淨啊,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怎麽會對你伸出了萬惡之手,簡直是罪不可恕,你千萬千萬不要記在心裏……”眼角的餘光卻是上下打量了雲淨,這樣貌,天啊,她早就說過自己抵擋不了雲淨這張臉的嘛,這下好了,一喝醉酒就敢霸王硬上弓了,這臉以後還往哪裏擱啊!
“你不必如此,是我的錯。”雲淨淡然的道。
“不,不,都是我的錯!”程隅這回是真的痛心疾首了。
“我不該把你踹下山崖!”雲淨道。
程隅忙收起哭訴的臉,道:“什麽,你說是你把我踹下去的。”轉念一想,道:“雲淨,你踹的對,要是我,我也要将敢非禮我那人踹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