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骨骷髅急急的張開大嘴,就在這時忽然頓住,血紅色的雙眼轟然爆炸,濺出一大灘血水。
“怎麽回事?”柳韻驚吓出聲。
話音剛落,隻見紅骨骷髅的頭骨不受控制的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極爲猙獰恐怖的吼叫聲,震的唐瑛和張和傷上加傷,紛紛吐血暈死過去。
柳韻大急,手中快速變換,幾個法訣連續打在紅骨骷髅身上。紅骨骷髅出現一陣扭曲,頭骨上出現一道裂痕,接着龜裂開來,無數魔氣穿透而出。轉眼魔氣充斥着整個房間。‘彭’的沖破房間裏的禁止,在院中瘋狂彌漫。
“啊。”柳韻驚懼交加,快速的向外逃去,此時她已經完全沒法控制魔氣,再留下去就隻有死路一條,逃到門口,瞥了一眼門邊的楊又菱,腳步片刻不停的逃出院外。
遠遠地赤焰峰上魔氣升騰,幾乎一瞬間,乾坤門所有的弟子都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幕,練氣低階弟子紛紛四處逃竄,而築基弟子和門派中的長老也急速趕來。
紅骨骷髅裂痕中又是無數金光追擊而出,沖擊的整個紅骨骷髅被金光包圍,瞬間化爲灰燼,飄散出無數星光點點,緩緩向天際升騰而去。此時原來被金光包圍的地方懸浮着一個身影,正是緊閉雙眼的程隅,所有金光瞬間沒入程隅體内,身子慢慢落在房間中央。
“大膽,何方妖孽。”剛趕到現場的大長老吳青鶴大喝一聲。
“是魔氣!”聞訊趕來的季婉手中執着陣旗,快速的在院子外圍設下一個三品封靈陣,成功的鎖住了魔氣。
神識一掃,頓時看清裏面情景。
“是誰那麽大膽,居然敢在赤焰峰與邪魔外道爲伍。”吳青鶴一眼就明白了是有弟子在這裏偷偷煉制噬骨鬼面幡,頓時氣的渾身顫抖,“何仲,你還躲着做什麽,看你幹的好事!”
“大長老如何無故發怒與我?”何仲顯出身影,氣定神閑的踱步過來。
“你敢說這噬骨鬼面幡之事與你無關?你堂堂乾坤門三長老,居然縱容弟子在門派之内殘害同門,煉制魔物,簡直無可救藥!”吳青鶴咆哮出聲,“不好,裏面還有弟子!”
吳青鶴往自己身上打了幾道符,就飛身沖進封靈陣中。
“呵,這老道對門派弟子還是這般愛護。”何仲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吳青鶴很快帶出四名弟子出來放在地上。此時四名弟子都人事不省。
季婉倒出幾顆上品養元丹給幾個弟子服下,注意到弟子傷口上都滲着黑氣,又給他們都喂了幾顆清心丹。待來到程隅身邊時,輕咦一聲,這個少女竟然半點也不曾受魔氣侵蝕,身上也沒有半點傷口,伸手一探,體内脈象平穩,此人正是程隅,此時她頭發披散下來,面色安詳的沉睡着,季碗心中暗暗驚奇。
“何仲,這個可是你的弟子?”吳青鶴指着隻剩半隻手臂的楊又菱,瞪大雙眼看着何仲。
何仲這才注意到躺在一邊的楊又菱,雙眉一皺:“廢了。”
就這話又氣的吳青鶴一個倒仰,他對這個弟子記憶深刻,前不久剛在大殿裏被何仲搶走。聽說很快就到了練氣一層巅峰,當時他内心還暗暗可惜當初沒有收下,一個好好的修仙苗子,如今這才沒兩月就受了如此重傷,何仲毫無作爲,還能如此平淡的說廢了。
“你就這麽爲人師表?你看你如今這赤焰峰整個烏煙瘴氣,弟子各個勾心鬥角,我堂堂乾坤門怎麽說也是方圓幾百裏裏說的出名号的大派。要是今日之事傳出去,不知要遭多少同道衆人恥笑。”吳青鶴實在是忍無可忍,擠壓了許久的怨氣一股腦的抛了出來。
“吳師兄所言差矣,今日之事還未有定論,怎可輕易定論是我赤焰峰弟子所爲。許是門派監管不嚴,混入了邪魔外道,殘害我乾坤門弟子。”何仲從空中揪來一縷魔氣,放在鼻尖清嗅,好似聞到人間美味一般流露出陶醉的神情,接着道:“師兄道我峰弟子勾心鬥角,卻不知在如今這修仙界早已是以實力爲尊,爲求實力當可不擇手段。你看,如今赤焰峰已經跻身與乾坤門首峰之位,這不就說明一切麽?”
“簡直是一派胡言。”吳青鶴環顧一周似有所感的築基弟子,當即大喝道:“我乾坤門掌門立派以來,以正道示人,做的是除魔衛道,匡扶正義之事,如今整個天楚大陸雖說處處人心險惡,可自古邪不勝正,十三大超級門派,其中就有八大正派,凡我乾坤門弟子決不允許與邪魔爲伍。”
吳青鶴說的一陣慷慨激昂,引的在場的築基弟子心中豪情萬丈,紛紛出言:“除魔衛道,匡扶正義!”
“除魔衛道,匡扶正義!”
吳青鶴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何仲斂下眼睑,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服下丹藥的幾名弟子面色逐漸好轉,季婉對着吳青鶴道:“傷勢已經穩定,性命無礙,不久就會醒來,隻是這魔氣……”
“無妨,門派尚有幾顆驅魔丹。”吳青鶴對身邊的一名弟子道:“将他們都帶到執法堂。”
“是。”
程隅緩緩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片雕欄玉柱,她這是在哪裏?身子僵硬地坐了起來。
“程隅!你還活着?”身邊一聲大叫喚回了她的神志。
入眼的是唐瑛狂喜的臉,此時她臉上的傷疤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突然唐瑛像注意到什麽雙眼大睜,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道:“你是女的?”
程隅聞言迅速摸了下自己的頭、臉,身份暴露了!望着唐瑛眼中的錯愕和失望,程隅連忙開口:“對不起,唐……”
剩下的話被一個大大的擁抱打斷,“嗚嗚……還好你沒死,我們都沒死……”
唐瑛抱着她一陣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艱難苦楚,所有的擔心害怕都哭盡。
“好了,好了,你們等會再哭,先告訴本座究竟是怎麽回事?”一個聲音打斷他們。
她們這才注意到此時的環境。這裏是一處大殿内,身邊跪着弟子張和,見她們望過來對她們一笑。這劫後餘生的笑容讓她們心中一陣溫暖,他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
程隅擡頭望去,在前面坐着滿臉嚴肅的吳長老,神色祥和的季長老,歪靠在椅背上低頭玩手的何長老以及一些沒有見過面的修士。
面對這麽多乾坤門高層,唐瑛有些緊張,不好意思的擦幹眼淚。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吳青鶴見兩人已經回神,又問了一次。
見張和對着她們點頭,兩人将今日所發生之事,事無巨細的都講訴了一遍。
待聽到有六名弟子已經被魔物當成血食吞噬之後,在首座的幾位長老和執事面色都不好看。
“混賬東西,來人還不去把柳韻拿來。”吳青鶴氣的胡子飛揚,轉頭直視着何仲道:“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
何仲淡淡的道:“是他們實力不濟。”
“哼。”吳青鶴懶得再搭理他,冷哼一聲,手裏拿着破碎的幡面又繼續道:“那麽最後這噬骨鬼面幡是如何成了這樣?”
張和、唐瑛紛紛搖頭,當時他們都已經暈過去了。程隅也道不知。
吳青鶴見問不出結果隻得作罷。當時他隻覺得遠遠傳來一陣另他覺得心悸的神秘力量,待到了現場又沒有一絲痕迹,也許是他産生了錯覺。
隻是程隅覺得她被一道冷厲的眼神掃過。擡頭看到何仲長老一直審視着她,眼裏的情緒複雜。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此時,在角落裏一聲嘤咛響起,躺在一邊的楊又菱悠悠轉醒,待看清現在發生的事,猛然發出凄厲的哭喊聲:“師傅,師傅,我的手……”
“你還有臉哭,這一切還不是你咎由自取。”吳青鶴大喝一聲,成功吓得楊又菱止住哭聲,一副幾近奔潰的樣子。
诶,此女道心已毀。吳青鶴暗自搖頭。
這時,柳韻也被帶到大殿,一進門就立即跪在地上磕頭認錯,一旁的楊又菱見到她就瘋了一般的撲了上來,用完好的左手死死的抓着柳韻:“都是你,都是你,你還我的手……啊。”
柳韻一把推開楊又菱,不懼她那吃人的眼神。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還請師傅責罰。”此時的柳韻面上滿是悔過之色,深深地往何仲所處的地方拜服而下。
聰明,懂得審時度勢,不愧是自己教導幾年的弟子。何仲暗暗點頭。
“以你之過,萬死難辭其咎。”吳青鶴開口道:“這種弑殺同門,不折手段的不配爲我乾坤門弟子。”當即就要出手一掌拍下。
柳韻吓得面色慘白,待看到何仲終于出手抵擋招式才松了一口氣。
“我的弟子,由我處置。”何仲收回抵擋一擊的手說道。随即抓起地上的柳韻就向門外行去。
“你……”吳青鶴當即氣的說不出話來,狠狠的盯着何仲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