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支書搖頭歎息道:“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可事情不止那麽簡單,如今的世上,有一類奇怪的人光憑槍炮是殺不死的,我聽聞民間流傳,說那個軍師曾拜過高人爲師,懂得奇門遁甲之術,能借土遁,就算天兵天将下凡也拿他沒轍。”
“遠遠不止這些,我聽村裏的老人說,那個軍師除了會奇門遁甲之外,身邊還養着好幾隻小鬼替他辦事呢。”孫大壯也跟着附和道。
聽它們爺倆這麽一說,我對那個神秘的軍師愈發好奇起來,便問道:“孫支書,你可知道他師從何派,叫什麽名字嗎?”
“師從何派我還真不知道,自從土匪被剿滅後,他也就跟着消失了。”孫支書說完,語氣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卻聽别人提起過他的名号,此人好像姓陰,名坤,還有個外号叫什麽鬼道子來着。”
我聽完腦袋登時轟的一下,如遭雷擊,呆在了原地。
我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土匪軍師竟會是他!陰坤此賊!
同時我也從孫支書的話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陰坤的外号叫鬼道子,而張天師那厮豈不就是他的寶貝徒弟嗎?
想到這裏,我心裏忽然冷笑起來,好你個陰坤,我師父因你而死,機緣巧合下我反倒殺了你的徒弟,真是報應不爽啊。
不過,殺你徒弟隻是先收一點利息而已,等我學道有成那天,我要親手宰了你,連本帶利的全部收回來。
我剛想再向孫支書打探一些關于陰坤的信息時,孫支書卻一把抄起地上的獵槍,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噓!都别說話,快聽,外面有動靜了!”一邊說着,他一邊麻利的給獵槍填裝彈藥。
我們三個立馬閉上了嘴巴,紛紛屏住呼吸,豎着耳朵聽了起來。
“咚咚咚”
就聽見一陣沉悶得腳步聲從遠處的山谷響起,伴随着聲音越來越近,大地竟然也跟着搖晃起來。
“嗚嗚嗚。”随行而來的獵犬哀鳴幾聲,竟是躲到了孫支書的背後,渾身打顫,不敢露頭,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原本安靜的金玲,則是蓦然睜開眼睛,小臉上隐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不好!要地震了,大家快逃!”餘半仙吓得從地上彈了起來,就要往外面逃跑。
我趕緊将他按住,低聲斥責道:“一驚一乍的想幹啥,咱們大家都在帳篷裏面,就算地震也死不了。”
說話的同時,我扒開帳篷的縫隙往外瞅去。
借着大月亮地兒,就見遠處山谷裏的松樹猛烈晃動,松枝和挂在樹梢山的積雪稀裏嘩啦的往地上掉,好象有什麽龐然大物在裏面蠕動一般。
“那是…………”孫支書扒開帳篷,揉了揉眼睛往遠處看去,一臉的驚疑不定。
漸漸的,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山谷裏慢吞吞的挪動出來,随着越來越近,它終于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
是一頭野豬,但我從未見過這麽大的野豬,好像山包一般在移動,渾身的黑毛好似鋼針,根根豎立,它低着頭,鼻子不停的貼着地面嗅,眼睛如同兩顆大雞蛋,碩大的腦袋上頂着兩根鋒利的獠牙,彎曲的,足足有一米長,在月光下反射出森森的冷光。
“老天爺啊!今天出門忘看了黃曆,咱們這是碰到了孤豬,完蛋喽!今晚恐怕都要把命交代在這兒!”孫支書乍一見那龐然大物的模樣,頓時臉色慘白的說道。
餘半仙也湊了上來,探着腦袋往外面打量幾眼,一看是頭野豬,松了口氣道:“吓我一跳,還以爲地震了呢,不過就是一頭大點的野豬罷了,老孫,你照着它腦袋,一槍給它撂倒不就完活了,慌個啥啊?”
“你懂啥啊?”孫支書哭喪着臉,哆哆嗦嗦道:“那可是孤豬啊,屬于傳說中的怪物,整個大興安嶺恐怕也就這一頭,沒成想被咱們遇上了,它的皮都快趕上裝甲車厚了,我這獵槍根本打不動它啊。”
“啊!不好,老爹你快看,那頭孤豬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孫大壯好像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突然失聲叫道。
“什麽!”孫支書聽完大吃一驚,趕緊向遠處的孤豬仔細看去,緊接着,他的嘴巴張得老大,傻在了當場,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一看他這副模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趕緊拍了怕他的後背,道:“孫支書,咱們該怎麽對付它,你到是吭個聲啊。”
被我這一拍,孫支書終于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看向我們三個苦笑道:“這下麻煩大了,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竟是一頭吃人肉豬妖…………”
我和餘半仙面面相觑一陣,均是一臉茫然之色,壓根不知道孫支書在說什麽。
孫支書伸手指着緩緩向這裏逼近的野豬,一臉死寂的道:“我們這兒自古就有一個傳說,孤豬一旦吃了人肉,雙眼就會變得血紅,自那以後,它什麽都不想吃了,整天想着吃人肉,這人肉吃的多了,它就産生了靈性,變成了豬妖!看到它我總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些年我們山上的墳地經常會無緣無故的被扒開,死者的肉全被吃光,隻剩下一堆骨頭,原來,都是它造的孽啊!”
“我的媽呀,還吃人肉,那咱們還坐在這帳篷裏幹啥,等死啊,大家逃命吧,能逃一個是一個。”餘半仙一聽豬妖二字,吓壞了。
孫支書一咬牙,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開口道:“老餘說的沒錯,能逃一個是一個,總比都在這兒等死強,雙喜,你幫我保護好大壯,一定要把他安全的帶回村子!”
話音剛一落,孫支書毅然拿起獵槍,沖出了帳篷,那獵犬見主人動了,汪汪叫了兩聲,也跟着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