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時,檀香冒出的并不是白煙,而是血色無比的紅煙,帶有一股刺鼻的腥味從草人的七竅散發而出。
“成了。”
我抹了額頭上的一把汗說道。
“不錯,不錯,降頭這麽快就被你下完了。”
魔嬰連說了兩個不錯,贊賞了我一句,随後又道:“不過,現在還不能急于施法索他性命,再此之前,你還需要用法旗窺視一下天意才行。”
我聽完沒有絲毫的驚訝,點了點頭,嘴裏念着古怪的咒語,拿起法旗張口往上吐了一口法力,随後朝地上一丢,法旗就這樣直愣愣的立在了地上。
“法旗不斷,天意可爲。”見此一幕,我臉色有些驚喜的喊道。
可是話剛說完還沒多久,法旗突然晃動了幾下,竟是被一陣風吹倒在了地上。
我神色微微一怔,因爲魔嬰之前跟我講過,說降頭術乃是邪術,所以道士在開壇做法之前,必須用法旗窺視天意才行。
在施術的過程中,若旗杆直挺挺的紮在地上,則代表可以行事。
若是旗杆憑空折斷,必須終止施法,說明自己的本事遠遠不如對方。
當然,要是強行與其鬥法的話,輕則折壽,重則斃命當場。
不過,眼前的法旗以上兩種情況都沒有出現,即沒紮在地上,也沒有憑空折斷。
反而出現了第三種情況,被風吹倒在了地上。
一時間,我也搞不懂裏面有什麽玄機,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禁目光充滿詢問之意的望向了魔嬰那裏。
魔嬰看見這一幕,滿不在乎的擺了擺小手說道:“慌個屁。法旗倒下,說明你二人的法力旗鼓相當,但還有一拼之力。“
“原來是這樣。”我聞言過後一臉的恍然道。
魔嬰又說道:“對了,把你的八卦盤拿出來,我有大用處。”
我聽完也沒多問什麽,連忙從袋子裏掏出八卦盤遞給它。
魔嬰接過後把八卦盤放在地上,小手飛快的掐起法決,然後開始用手掌塗抹起八卦盤來。
一邊塗抹,它嘴裏一邊輕輕念叨:“天地人,日月光,開光顯象,地之精光現,日之陽光平,月之華光閃,一照八方地,方方昭明顯,大呼天地,懸象者明……”
随着咒語聲的響起,一束月光照射在八卦盤上,魔嬰見此,趕緊加快速度,用小手不斷的摩擦八卦盤。
慢慢的,八卦盤上升騰起一陣淡淡的黃光,随之,顯露了一副清晰的畫面出來。
畫面中,張天師正置身在一片墳地裏。盤腿坐在一個墳頭上,面露陰森之色,嘴裏念咒,手中不停的變化着奇詭法決,好像在施展某種厲害的邪功。
那陰魂王麻子則畢恭畢敬的站在其身後,一副謙卑的樣子。
這片墳地正是剛剛王麻子領我去的那片墳地。看來張天師是借助此地的極陰之氣才布置成的五行颠倒迷魂陣。
我見八卦盤出現這幅影像,暗暗驚奇不已,略一回憶原來看過的典籍,就知道魔嬰施展的是什麽秘術了。
它所施展的正是失傳已久的“圓光術”,道家查尋信息的秘術手段之一。
此術與天眼通不同,天眼是“内顯像”,隻有自己看得到圖象,但圓光是“外顯像”,能讓别人也看得見圖象。
另外圓光術的載體也分掌光、壁光、鏡光、水碗光等等,對于那些修煉圓光術的高手來說,隻要有光滑的平面,皆可成爲其顯現圓光的載體。
大家看電視的時候不難發現,有仙人在牆上、水中、空中畫個圈,即可象放電影一樣顯現出各種圖像,這就是圓光術!
魔嬰顯露出的這一手秘術可謂是另我大開眼界,這視覺效果不亞于現場看電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聽不見張天師那頭的說話聲。
“你小子還愣着幹什麽?我這圓光術堅持不了多少時間,趁着可以看見對方的動作,你還不趕快施法取他性命。”魔嬰在一旁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聽完索性也不客氣了,手掐法決沖着草人一指,同時右腳猛得往地上一蹬,口中喝道:“天清地靈,兵随印轉,将逐令行,張天師火速行,速速前往壇前受罰,不得違令,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落下,接着就看見小草人一下站了起來,邁開機械的步子向我這裏走了過來。
同時八卦盤上奇異的一幕也跟着發生了。
那張天師好像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拉扯,一下子從墳頭上站起身來,掙紮身體往前走去,臉上露出的驚駭之色清晰可見。
我瞄了八卦盤一眼心中大喜,知道降頭已經成功下到了張天師身上,現在,我完全可以控制他的一舉一動了。
可是還未等我高興的幾秒的功夫,喜悅的神色立刻僵在了臉上,因爲情況突變,隻見草人突然停住腳步,身體站在原地簌簌的發抖了起來。
過了一會,它七竅冒出一股白煙,那些檀香竟然一寸一寸的往外拔出,同時,小草人艱難的邁着步子往後退去。
這時我趕緊扭頭往八卦盤上瞅去,一看之下臉色變了。
隻見張天師正用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七竅,每拍打一下,草人身上的檀香就會被震出一截,眼看,所有的檀香都快要被他拍出來的架勢。
“糟糕,張天師可能知道自己被下降頭了,正在做抵抗。”我失聲叫道。
魔嬰皺眉道:“看樣子姓張的也懂得降頭術,不過你别慌,用紅繩纏住草人的脖子,千萬不能讓他把檀香打出來,不然降頭就失效了。”
我聽完趕緊捏住紅繩的一頭,把另一頭向草人的脖子纏去,随後用力勒緊,就把草人往我這面拉了過來。
這面用紅繩一勒緊草人,張天師那裏頓時雙目睜圓,臉色青紫起來,他顧不得用手拍打七竅,連忙伸手去抓自己的脖子。
我還真怕他把紅繩掙斷,胸口猛地一吸氣,使出吃奶的勁兒拉動草人。
紅繩深深的勒緊了草人的脖子,張天師受此影響,張開嘴巴,舌頭突出了老長,好像吊死鬼一般。
張天師顯然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待斃,不斷的掙紮着身體,我這面拉草人也變的異常吃力,就好像我拉的不是草人,而是一個體重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一般。
盡管這樣,在我的不解努力下,草人還是漸漸的向我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