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師傅把金鈴煉制成法道侍女的那一刻開始,我與她又相處了大約一年的時間,早就摸透了她的脾氣秉性。
她的脾氣一向如此,不說半句話,成天僵硬着小臉跟個植物人似得,就連對我這個主人的态度,都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當然了,它并不是始終如此,臉上的表情也有變化的時候。
那就是我給她喂食自身鮮血的時候。
每當我咬破自己的手指遞到她嘴邊,她的小臉都會露出興奮之色,至于眼神,則是對于血液**裸的貪婪。
因爲我的血不同于普通人,道家弟子的鮮血都蘊含着絲絲法力,是飛屍最青睐的東西。
因爲吸食了我的道士血,金鈴不但可以保持身軀常年不腐,還可以向更高的等級進化,說不定,天長日久過後,她真的能進化成那種傳說中連神佛遇見都要畏懼三分的怪物,“犼”。
所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沒有挂在她脖子上的那枚攝魂銅,還有師傅傳給我的控屍咒,我估計,這個小祖宗早就反目爲主,抱住我的脖子把我吸成一具人幹,自己躲到犄角旮旯歡歡喜喜的進化去了。
“唉,僵屍就是僵屍,果真是冷血動物,隻認血,不認人,一點的人情味都沒有啊。”我望着金鈴的嬌小背影,心裏不禁感歎一聲。
我心潮起伏的同時,王志,杜振海,還有金鈴三人,已經向着慧隐方丈那裏慢慢靠攏過去。
不過還未等他們走近衆僧人的跟前,就已經被對方發現了行蹤。
頓時紅雲内傳來陣陣的怪吼聲,幾個怨靈從裏面蜂湧鑽了出來,伸出小胳膊,滿臉怨毒的沖向他們撲了過去。
金鈴小嘴微微張開,露出兩顆潔白而又鋒利虎牙,示威似得沖着怨靈嘶吼一聲,随即二話不說揮劍猛砍,但見桃木劍上下翻飛,幾個怨靈當場被它劈成了兩半。
王志眼見對方撲了過來,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之色,順手拿出一張符紙貼在迎面而來的怨靈腦門上,一陣黃光閃過,直接将對方打落在地。
看樣子,他以前還真的使用過符紙,舉手投足間顯得十分的熟練。
杜振海可就沒有王志那麽好的心态了,乍一見怨靈撲來,吓得臉色都變白了,胡亂的拍出一張符紙竟然還打了個空。
等他想拍出第二張的時候根本來不及了,瞬間被怨靈欺身跳到了身上。
那怨靈好像一隻靈活的猴子,兩隻小胳膊死死抱住他的胸脯挂在上面,露出滿嘴黑漆漆的獠牙,就要沖着他的心髒處咬去。
“唉呀媽呀,救命啊!”杜振海吓得亡魂皆冒,大聲呼救起來。
危急時刻金鈴原地高高跳起,幾個騰挪之間迅速來到他的身邊,當頭一劍将怨靈斬落在地。
“好險!”杜振海長松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地上不知死活的怨靈,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當他收回目光後連忙對金鈴感激道:“多謝小妹妹出手相救,我……”
他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完,金鈴的身影一閃,早已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内,與幾隻怨靈打鬥的不可開交起來。
隻見她身影左右閃動,時而跳躍,時而奔走,行迹飄忽不定,如同鬼魅,每當一劍落下,定然會斬殺一隻怨靈。
“這小女娃好俊的功夫。”
杜振海望着大開殺戒的金鈴,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震撼之色。
“杜哥你想啥呢?小心你背後啊!”我大聲喊道,因爲我發現正當杜振海站在原地愣神的一秒鍾功夫,已經有一隻怨靈不懷好意的向他身後偷襲過去,眼看着,就快要得逞了。
杜振海聽到提醒身體一個激靈,想都沒想,回手一張符紙拍了過去。
還别說,這一下趕巧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靈符不偏不倚的貼了怨靈的腦門上,靈光一閃,當場把它彈飛出去。
杜振海的額頭上挂滿了冷汗,終于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拿着符紙認真對待起怨靈來。
一時間,他們三個開始跟怨靈纏鬥在一起,王志還好說,雖說不至于遊刃有餘,但也不顯得狼狽。
杜振海因爲第一次使用靈符不得要領,好幾次差點被怨靈近身,幸虧危急時刻金鈴出手相助,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不過他們三個根本沒有機會去解救慧隐方丈這一群僧人,每當制服幾隻怨靈,紅雲内的濃霧一翻滾,就會有更多怨靈嘶吼着沖出來纏住他們,數量太多,好似無窮無盡一樣。
特别是金鈴的身旁,那些怨靈好像知道她是最厲害的一個,大部分的怨靈都沖向她撕咬而去,好在金鈴身手不凡,跳躍,揮劍,劈殺,暫時間還沒有落敗的迹象。
看清了現場的大概情況,我的臉色瞬間變的深沉無比,眉頭緊緊擰成一股。
我原本打算讓他們三個去解救慧隐方丈他們,我自己想辦法去搞定那個小棺材,畢竟,魔嬰才是正主,搞定它,這些雜七雜八的怨靈就不足爲慮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些怨靈也不是傻子,還知道阻攔我們,看來我自以爲是的計劃行不通了。
這時慧隐方丈他們的處境也已經岌岌可危,金剛伏魔陣顯得搖搖欲墜,有好幾次怨靈撲上去欲撕咬他們,都被慧隐方丈以渾厚的法力一掌拍飛。
我急的原地一跺腳,知道以慧隐一人之力堅持不了多大會兒,隻好将小棺材裏的魔嬰暫時抛到腦後,手裏掐着法決向着慧隐他們那裏飛奔過去。
一邊跑着,我低頭咬破自己的右手指,用鮮血在左掌心迅速畫了一個“借”字和一個“陽”字。
緊接着,我腮幫子高高鼓起,沖着掌心的兩個字吐出了一股法力。
做完這些,我“砰”的一下又把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一邊跑一邊念叨道着:“火靈火靈,火部神靈,沖開八方,彙卷我身,道家弟子李雙喜,今借八方火靈于己身,火揚萬丈,燒滅邪精,急急如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