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野雞是失血過多,終于堅持不住死翹翹了。
我們倆個跑過去,一臉喜色的撿起野雞,剛想轉過身向回走,鐵柱突然伸手指着一個方向,說:“雙喜,你看那兒。”
我身子一頓,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幾百米外有一個小村莊,當時我管顧着追野雞,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小村子。
打量了這個小村子幾眼,鐵柱我面面相觑,都愣在原地了。
碾子山我倆也沒少進來過,可是也沒聽說這裏面還有一個村子啊,這村子是啥時候冒出來的?
“雙喜,我有點渴了,要不,咱們進村子裏讨口水喝吧。”這時鐵柱咽了口吐沫,說道。
不止是他,我這一路追野雞追得,也是口幹舌燥的。
況且,我心裏挺好奇的,想進村子看看,打聽打聽,這到底是什麽村子,打哪兒冒出來的,原來咋就沒聽說過呢。
“也行,咱倆就進村子瞧瞧,順便問問,這村子叫啥名。”我點點頭,說道。
随後,我們倆順着一條小路向村子走去,随着離村子越來越近,我也看清楚了這個村子的外貌。
清一色黃泥堆成的土坯房,有的上面還長着雜草,我大緻一數,少說也有四五十戶人家。
隐約的,我還看見村子裏頭人影閃閃,時不時的傳來人們說話的聲音。
我們順着聲音來到一戶人家門口停下腳步,這家的房子與其他人家不一樣,是一個大戶人家。
高高的磚瓦院牆,血紅色的朱漆大門,門口兩面挂着兩個大紅燈籠,上面寫着兩個大大的壽字,我聽到的說話聲,就是從這家傳來的,
鐵柱我倆走到這家大門前,蹑手蹑腳的趴在大門上,順着門縫向院子裏面看去。
隻見院子燈火通明,好不熱鬧,院子中央擺着八張大桌子,上面有酒有肉,一群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吃喝呢。
我們倆個追了一路野雞,肚子早就又渴又餓,在看到桌子上的美食,肚子頓時不争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誰?誰在外面?馬三,你去開門看看。”
顯然,我們倆個的肚子叫聲,被裏面的人聽到了。
不一會,腳步聲響起,朱漆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下人打扮的男子出現在我們面前。
“老爺,是兩個生面孔。”男子面無表情的打量了我們幾眼,回過頭對院裏說道。
“咦,我們馬家溝很長時間沒來過生人了,讓他們進來坐吧。”一個稍顯威嚴的聲音自院子裏響起。
男子打開大門,側了側身子,聲音僵硬的對我們說道:“二位,今天是我家馬老爺大壽的日子,他請你們吃酒,進來坐吧。”
鐵柱我倆看了看院子裏的八大桌酒菜,眼睛一亮,吞了吞口水,嘿嘿一笑,走進了院子裏。
當我們一進院,原本熱烈的吵鬧聲音戛然而止,圍着桌子吃飯的人,紛紛轉過頭向我們看了過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又少,他們在我和鐵柱身上打量了幾眼後,便又低下頭吃飯去了,不一會,院子裏又熱鬧起來。
就在這時,主坐上站起一人,這人約莫50多歲,身材富态,面色白淨,頭發黑白相間,梳的一絲不苟,身穿着一身黑色的圓領袍服。
我一看此人,就知道他是馬老爺不假了,而且看他這一身打扮,就是個有錢人。
他穿的那身衣服面料光滑,滑的就跟水似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絲綢制成的。
我當時就奇怪了,絲綢這種東西,就是放在我們村,也沒有幾個人家能穿的起,這個小山溝,啥時候出現這麽一戶有錢的大人家?
馬老爺走到我們二人身邊,打量了我與鐵柱幾眼,笑着問道:“二位,打哪裏來呀?”
“回馬老爺的話,我們是大柳村來的。”鐵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飯菜,順口說道。
也不怪鐵柱眼睛發直,這一大桌子菜,有酒有肉,都是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的好夥食,不單是他看着眼饞,就連我,都差點忍不住去扯下一隻雞腿吃了。
馬老爺點了點頭,一臉熱情的說道:“原來是自山外來的呀,既然趕上我過壽,就在這吃完酒在走吧。”
随即馬老爺一拍手,吩咐下人給我倆加了兩把椅子,讓我們挨着他身邊坐下。
“二位小兄弟一路辛苦勞累,來,我敬你們一杯。”馬老爺給我倆滿上一杯酒,舉起杯笑着說道。
鐵柱也是渴的急眼了,想都沒想,拿起酒杯與馬老爺碰了一下,一口就喝了下去。
喝完後,他還一臉的回味之色,吧唧吧唧嘴,顯然,這酒還挺好喝的,看樣子,味道不錯。
“馬老爺,今天你老過壽,我敬你一杯。”
既然人家好心好意請我吃飯,咱也不能失了禮數不是,我拿起酒杯,向馬老爺點頭示意,剛想喝一口,卻是愣在了當場。
因爲,我看到一片兒柳樹葉飄在杯子裏,一時間,我的眼睛瞪得老大,滿臉全是不可思議之色。
我與老頭學道一個月,雖然道法沒什麽長進,但是對于神呀鬼呀的東西,卻學了不少。
我手裏的這杯酒,明顯就是用柳樹葉浸泡過的,柳葉屬陰,這酒水會變爲極陰之酒,是鬼才能喝的陰間酒。
我要是喝下去這杯陰酒,肯定會陰氣侵身,弄不好,身上的三把陽火被澆滅,非得大病一場不可,甚至,還會被鬼趁機上了身。
想到這裏,我心裏咯噔一下,一時間後背是冷汗琳琳,顯然,這馬老爺并不是什麽善類,哪有生人過壽喝陰酒的,要喝,應該喝陽酒才是。
我越想越怕,放下酒杯,不動聲色伸手在眉心一抹,嘴裏默念道:“速開天眼,神光出遊,四道弘開,天地我通,前後左右,洞達八方,二目之精,各還其宮,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語念完,我眉心的天眼打開。
天眼打開的一瞬間,我正好看到鐵柱,隻見他的頭頂,左右肩膀的三把陽火已經暗淡無光,竟然隐有快要熄滅的迹象。
眼見着一幕,我心裏一慌,暗道果然如此,這酒,果然是陰酒,鐵柱的陽火都快被澆滅了。
随即我開着天眼,轉過頭又向四周一看,頓時吓得面色無血,大吃一驚。
隻見那些圍着桌子吃飯的人,此刻已經變了另一番模樣,他們個個面色紫青,眼眶發黑,并且,每個人嘴角都吐着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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