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射擊,停止!那是餘指揮使和謝司長!别誤傷他們!”
在守衛們驚恐的眼神裏,他們依賴崇拜的兩位武柱被重重擊飛,餘客用兩杆大槍拄入地面阻住自己的退勢,差點就被打出城牆摔下去;謝塵緣甚至被打得撞破角樓的牆體,砸傷了角樓裏正在射擊的士兵,生死未知!
“看來這兩位是非要留下我這位客人了。”手持雙劍登上城牆的藍炎回頭看向銀古月:“你率領先登隊去擴大戰果,優先摧毀耀石聚能炮。”
“不愧是被譽爲無雙榜第一的戰神。”餘客抖擻精神,雙槍一橫,足以橫掃城牆上的所有空隙,一人便能守住通道:“輝耀之大,人傑之多,炎京豈能囊盡英豪?炎京餘客,請指教!”
“炎京謝塵緣,向戰神讨教。”謝塵緣從角樓裏走出來,右手五指彈出劍絲,将最近的叛軍先登戰士撕成六塊:“戰神寬宏大量,不介意同時指點兩位學生吧?”
“不介意。”藍炎昂起下巴:“再多一位老學生也不介意。”
餘客和謝塵緣意識到什麽,擡頭看去,便看見一位華麗老人宛如流星劃破湛藍的天空,墜落到城牆之上,吸引無數人的視線!
天空一聲巨響,茶歡閃亮登場!
“是校長!”
“茶校長!”
“兄弟們,将敵人打下去,别讓校長看扁了!”
“别給校長救我們的機會,要是讓校長救了我們,他肯定會很嚣張地嘲諷我們,你們想想是不是都覺得快要氣死了?”
“對!”
“沒錯!”
“我都畢業了,絕對不能再受校長的惡氣!”
“沖啊!”
因爲餘客和謝塵緣被擊退而衰落的士氣,在面前這個白袍老人出現的瞬間,居然被拉升到了極緻!
藍炎眯起眼睛:“茶校長,有興趣跟其他兩位一起參加藍某的課外指導嗎?”
“激将法?看來你對我不太了解,我向來不太要臉。”茶歡冷笑道:“興趣自然是有,非常有,你可是臨海軍的賊首,你一死臨海軍必然潰散。”
“謝小子,餘小子,配合我先殺了他!”
“最近跟校長聯手的機會突然多了好多,”餘客雙槍舞出槍花,說道:“仿佛回到學院裏似的。”
“能同時接受戰神和校長的指導,是謝某的榮幸。”謝塵緣十指舞動,無形劍絲斬破陽光:“無論誰光榮戰死,謝某都不會失望。”
“銀古月,留下來幫我。”藍炎笑道:“炎京人不講武德,我們臨海人也得團結起來。不過,茶歡你如此老邁,真的不是來拖後腿的嗎?”
茶歡嘴角扯動,太陽穴旁青筋暴起,随手從城樓上的兵器架裏抽出一柄長劍:“前幾晚有一個自稱仙人的家夥被我們打了半夜就受不了自燃了,希望你耐打一點。”
“那你肯定不會失望。”藍炎雙劍交十:“不知爲何,我最近多了一個我不太喜歡的綽号,你們喜歡稱呼我爲”
“不是人!”
金戈爆鳴,城牆上厮殺再起!
“從最深的血獄裏爬出來,而後直達天位。”
登天台上,明水雲後面響起一個平靜的聲音:“琴樂陰,如果這是你送給水雲宮的禮物,我相信她會窮盡一切來報答你。如果你渴求權力,那麽未來十年,天下歸琴。”
“但你看起來,似乎并不迷戀權力。”
登天台用來祭祀的祭壇上,茶世隐正盤腿坐在上面,宛如亵渎祖先的不敬者。
他身體泛起微光,正源源不斷地流向明水雲,不過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而是好奇看着樂語:“世間人物百中千樣,或求名,或重利,或癡情,或仗義,但我看不出你到底在追求什麽。”
“你辛辛苦苦來到這裏,究竟是爲了讓水雲宮開心,還是爲了滿足你的自尊心?”
樂語站起來,在明水雲擔憂的眼神裏微微搖頭,輕輕推開明水雲,在炎京的最高處,跟茶世隐面對面:“我是來詢問幾個我好奇的問題,然後完成我從一開始就制定好的計劃。”
“我會盡量滿足你的願望。”茶世隐笑道:“隻要我能回答上來。”
“第一個問題,”樂語說道:“如果以不死心驅動聖劍輝耀,是不是就能消除聖劍輝耀的負面影響?或者我問的更直白一點——爲什麽你沒有親手執掌聖劍,守護輝耀?”
“從你知道我那個名字的時候,我就在想你在地下大廳裏的時候是不是聽到我們的談話,沒想到你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裝暈”茶世隐恍然大悟:“很好的問題,不過我得反問你一句——你爲什麽覺得我能執掌聖劍?”
“你爲什麽不能?”
“我爲什麽能?”
“因爲你是明世隐,輝耀高祖的三弟,不死心的擁有者!”
旁邊的明水雲聽得有些茫然,或者說這些話她都聽得懂,但她很難接受或者理解這些話的真實含義。不過她也沒有出聲,靜靜站在樂語旁邊,偷偷摸摸地用指尖觸碰樂語的手。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茶世隐輕輕搖頭:“這世界上,水雲宮可以執掌聖劍,茶歡可以執掌聖劍,就連你都可以執掌聖劍。在兩千年的時間尺度下,皇室血脈早已流傳天下,哪怕是萬裏之外的西大陸,說不定也有人蘊含高祖血脈,擁有執掌聖劍的資格。”
“但唯獨我,是絕對不可能執掌聖劍。”
樂語一懵,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高祖他爹綠了?
“别想太多。”茶世隐似乎看穿樂語的肮髒想法,解釋道:“或許你們這些活在太平盛世的人應該無法理解,在那個人均壽命不到二十五歲,人類朝生暮死,大地處處殺機的百族時代,擁有血脈聯系的家庭都是極易破碎的珍稀品。自生自滅的孤兒随處可見,人類得過且過地活着,根本無法組成穩定的家庭。”
“我們四兄弟,都是養父母收養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