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刀鋒從大總管的胸口冒出來,他驚訝地側頭看向後方,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滿臉倦容搖搖欲墜的銜蟬塵塵!
“小孩子被吵醒的起床氣可是很大的。”狸奴獰聲說道。
樂語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左手凝聚光爆,重重抓向大總管的腹部!
咬戰法荒咬!
猛烈的光爆直接将大總管攔腰咬斷,大總管身體兩份,下半身還在原地,上半身直接飛了出去!
大總管挨着書架落下來,臉上也沒有什麽疼痛恐懼的表情,反而是充滿歉意地看向銜蟬塵塵:“剛才精神海波動的時候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但你怎麽還能動?”
“你以爲我會不帶解藥?”狸奴身體晃來晃去,忽然跪在地上嘔出一口黑血,然後直接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裏。
樂語疑惑地看着這個又倒下去的銜蟬塵塵,反倒是大總管解釋道:“加林根沒有解藥,隻能以毒攻毒,他估計是吃了毒藥,雖然能中和加林根的毒性,但也得承受‘解藥’的毒性,不過‘解藥’肯定毒不死人。”
樂語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快要編織完成的聖劍輝耀,拖着殘軀靠近過去。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提前完成任務。
無論是‘聖劍輝耀并非實體’,還是‘大總管有辦法召喚出聖劍輝耀’,都完全超出樂語的意料,因此也不在他的計劃之内。然而幸運的是,他有機會成爲最後的赢家。
隻要讓他碰到聖劍輝耀。
他就可以結束一切。
此時聖劍輝耀已經編織到劍柄末端,樂語強行壓住加林根的毒性,提起最後的力氣,伸手摸向聖劍輝耀——
然而就在樂語碰到聖劍輝耀之前,忽然有一隻手握住了輝耀。
下一瞬,是璀璨奪目的耀眼聖光,刹那間充溢了整個七層!
就連樂語都無法承受,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當樂語睜開眼睛,他發現七層恢複原來的亮堂,而他正站在大總管面前,而不是聖劍所處于的七層中央!
就像是剛才那一瞬間有人發動時間靜止将他搬運過來。
在樂語要回過頭找聖劍輝耀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不要回頭,頭會掉的。”
樂語整個人都僵住了。
不是他被吓住了,而是那隻拍在他肩膀上的手? 似乎有鎮壓冰血體質的效果!
雖然樂語仍然感覺不到痛楚? 但疲勞、頭暈、肌肉勞損、麻痹僵硬各種次級負面感覺卻是紛至沓來,幾乎要将樂語給淹沒!
哪怕比不上荊正威的最後一戰? 但今晚琴樂陰的身體也被樂語玩壞了。與強者激戰、發動禁千貳百拾壹式、中了加林根的毒換作原版琴樂陰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糟蹋。
“嗯?居然是不好意思。”後面的人松開了手? 冰血體質再度滿載運行,但樂語已經感覺到這位不速之客的實力——那是目前樂語絕對無法抗衡的高峰。
樂語以前也曾猜測過‘冰血體質’的原理? 他很懷疑這是一種精神病。或者說,是精神力将現實肉體扭曲改造的疾病? 跟侍溫來雅的‘噩疾’差不多。
不同之處在于? 噩疾是遭遇不幸所産生,然而冰血體質卻是與生俱來,很可能是千羽流天生精神異常,反饋到肉體上? 便是痛覺神經完全切斷。
鎮壓冰血體質? 本質上就是将樂語徹底‘沉默’,令他的精神龜縮于肉體之内,無法幹涉現實!
這等威能,根本不是尋常登峰造極境所能達到的境界!
因此,他已經猜到後面的人是誰了。
大總管看着樂語的後面? 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執劍人,你終于肯出現了。”
“我終于如你主子所願出現了。”
執劍人的聲音分不清雌雄老幼? 似乎是用合氣戰法發音:“他會後悔的。”
“會長很期待與你的見面。”
“會的,畢竟是親戚? 我不介意幫二哥教育下不肖子孫。”
“那麽,我們的賭約? 應該是我赢了吧?”大總管笑道:“我到達了七層? 完成了我的任務? 執劍人你是不是該給我頒發獎勵了?”
“你沒輸,但你也沒赢。因爲你帶來的人都已經死了,你也快要死了,我沒有可以獎勵的對象。”
大總管忍不住說道:“不是吧,堂堂執劍人,居然用規則漏洞吞下該給的獎勵?”
“從你們用規則漏洞突襲皇院試圖破壞我的遊戲,你們就該預料到我更樂意看到你們不得好死。”執劍人說道:“我看起來像是脾氣很好的人嗎?”
“如果我說像,你會讓我離開嗎?”
“你真的想活下去?”執劍人忽然問了一個很古怪的問題。
“本來不想,但是”大總管緊緊盯着執劍人:“看見聖劍輝耀後,我又想多活一會了。我還有很多事還沒做,我比任何時候都更接近我的志向”
“但我不給。”執劍人說道:“剩下的時間,就不打擾你們了。”
樂語一直站着沒動沒說話,直到大總管說了一句:“他離開了。”
樂語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心裏惆怅不已。多好的機會,他差點就碰到聖劍輝耀了
不過相比起聖劍輝耀,目前有更重要的事需要驗證。
樂語蹲在大總管面前,仔細辨認他那張滿是刀疤的猙獰臉龐:“你,是不是”
“我其實很驚訝你沒能第一時間認出我,因爲早在我今晚找你搭話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來了。”
大總管笑道:“這或許就是身爲老師的讨厭之處,無論學生成長成如何,他們總是能将眼前的學生與當初的樣子聯想起來。”
“相比起‘戰友忽然變成大反派’這種戲碼,我更喜歡‘闊别已久得師生卻因爲立場對立而互相厮殺’這種戲劇性的發展。”大總管說道:“由你爲我畫上句号,實在是再合适不過了。”
如同決堤的記憶和情緒幾乎淹沒了樂語的冰血,占據了樂語的思緒。有那麽一瞬間,樂語感覺身體脫離了控制,仿佛琴樂陰通過親密朋友驗證取回了賬号再次上線,語氣複雜地說出一個名字:
“秦孝。”